( 蔣四蜜斯 )
燕十六彷彿忘了方纔的事,臉上殺肅之色漸起,嘲笑道:“此人不但深諳我們之間的乾係,還對我們極其熟諳,若不然,如何隻在碧粳粥裡下毒?”
蔣欣瑤叉著腰肢一氣嗬成說完,瞧也不去瞧燕十六那紅了又白,白了又青的臉,隻彎身扶起杜天翔。
我如果他,就算是死了,也死不瞑目,非要從吵嘴無常手裡擺脫出來,拚著一口氣,啐你一臉唾沫星子,罵一句“我徐宏遠這輩子看錯你了”,才肯斷氣身亡。”
他存亡未卜的躺在那邊,你一冇本領替他醫治,二冇表情找出真凶,替他報仇血恨,肆無顧忌顧著自個那點子哀痛也就得了,還非要乾出親者痛,仇者快的蠢事來。
蔣欣瑤幽幽道:“燕十六,我們這趟西山之行,為的是甚麼?”
杜天翔捂著痠痛的鼻子,脫口而出道:“這就叫項王舞劍,意在沛公。”
燕十六呆呆的望著麵前的兩人,緊繃了好久的心神俄然崩潰,心底的哀痛湧泉而出,眼淚漸漸劃落下來,哀道:“蔣欣瑤,我與他這麼多年的情分,他若不在了,我獨活著,另有甚麼意義,另有甚麼意義?”
蕭寒心下不忍,淡淡道:“當時我聽貴明來報,還唸叨一句,怎的送到這裡來了?隻是這個動機一閃而過,未及深想。現在看來,確是大有深意。”
蔣欣瑤嘲笑道:“歸正你們活著也不能成雙入對,死了,恰好能夠擺脫世俗的目光,做一對陽間鴛鴦。甚麼江山社稷,甚麼兄弟情深,甚麼中軍,北軍的,十足放下。”
蕭寒一把抱住神情衝動的燕十六,怒道:“你這是做甚麼?他已經極力了。”
杜天翔目瞪口呆的看著蔣欣瑤,全然不顧鼻血一滴滴的滴落在衣衿上。
蔣欣瑤站在碎渣中間,連連嘲笑。
燕十六隻感覺背後冷風颼颼,連連後退數步,跌坐在椅子裡,手心,背心俱是盜汗。
蕭寒強忍著把欣瑤狠狠摟進懷裡的打動,淡淡道:“自家兄弟,何必這麼見外。”
蔣欣瑤迎上他的目光,不懼不畏道:“我奉告你,燕十六,多少人盼著你去死呢,你恰好順利了他們的心,也免得今兒一出下毒,明兒一出下毒的,還扳連了彆人。”
欣瑤不等他細思,又道:“你生疑,二哥一定不會生疑,蕭寒明動手握都城兵馬司,私底下掌著都城的暗衛,密哨。若他無端被疑,都城這一攤子事,誰來接辦,誰能接辦?此為內憂。
杜天翔,燕十六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四隻眼睛齊刷刷的看向蔣欣瑤。
蔣欣瑤上前兩步,對上那雙儘是傷痛的眼睛,麵帶不屑道:“老天冇有挑選你,是想留著你這條命,你這條皇子皇孫的命,做你皇子皇孫的事。彆到時候天下大亂了,你燕家數百年的江山,最後斷送在你的手裡。”
“你要最真,最誠,你早八百年就該帶著他遠走高飛,就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為了你哥哥的千秋大業,願意娶個不愛的女子返來,敬著,尊著,供著,到最後,說不定還要把命給弄丟了。
蕭寒沉默了一會,點頭道:“恰是如此。我們幾個去西山打獵,外人並不曉得,昨夜一場秋雨,山中確切有些陰冷,徐夫人顧慮阿遠,托人送了衣物來,也在道理當中,是以才著了道。此人必然曉得十六與阿遠的乾係,也深諳我們幾人的乾係,纔會設想出如許一招借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