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宏生俊眉緊蹙，忙請人出去。

大老爺的妾室哪是那麼好當的，彆看那幾個現在芳華貌美，風景無窮，大老爺疼的跟甚麼似的。一旦人老色衰，又無孩子傍身，苦楚可見。若大太太當時再來個秋後計帳，日子真真是比死還難受。

蔣欣珊會心一笑道：“姨娘，你說，會不會有人暗中動的手？”

蔣欣珊一抬眉，忙問：“姨娘，不會是你動的手吧。”

……

杜氏低頭諾諾稱是，眼角閃過一絲恨意。

周秀月輕聲道：“誰曉得，隻怕根上還是顧氏作的孽。我的兒，若真成了事，那你就是二老爺獨一的嫡女，將來二老爺出了仕，甚麼樣的好人家找不著。”

周姨娘上前一把捂住女兒的小嘴，低聲道：“我的好蜜斯，你可輕點，這事與我半點乾係都冇有，若讓你父親聽到了，姨娘我是掉進黃河也洗不清啊，真不是我做的。”

福管家擦擦汗，上前一步道：“老太太，我們鄉間人有個說法，普通被過世的人想著的，都會俄然抱病。吃藥，請大夫都是不管用的，隻要親人在病人麵前唸叨唸叨，不出幾個時候，就會好起來。老太太不防嚐嚐。”

青山院裡周姨娘嗑著瓜子，神情對勁，見女兒歪著不動，便笑道：“我的兒，這可真真是老天有眼，報應，報應啊。”

在她看來，二姐長相文靜，脾氣和順可兒，恰是居家過日子的上好人選。雖說生母是個姨娘，也是從小就養在嫡母身邊的，言談舉止自有風采。若生生為人做妾，真真是可惜了。

蔣欣珊奇道：“姨娘，如何說昏倒就昏倒了呢，這會都冇醒，不會有甚麼事吧？”

顧氏見老太太點頭，一把撲倒在女兒身上，泣不成聲。蔣宏生滿臉心疼，卻也無可何如。

陳氏對於那些個小妾的體例，杜氏心知肚明，心道若想有個一兒半女，還得依付於她。以是，這些年，她就像個影子似的站在陳氏身後。

第二日，蔣欣瑤還是昏睡，這下把老太太給轟動了。拖著病體到聽風軒看了一回，見孫女似病非病，似睡非睡，就是喚不醒，心下稱奇，看了幾次，也隻搖點頭。

蔣欣瑜聽了姨孃的話，心中悄悄焦急，卻深感無能為力，隻能冷靜求老天爺幫手。

陳氏笑道：“我呢，不求她感激，將來過得好，便是我們做母親的心願。這事你也細心替二蜜斯策劃策劃。”

杜姨娘從小跟著陳氏，對她的性子一清二楚，那裡是個好相與的。若不是看著這些年她服侍的好，人誠懇本份，不爭不鬨的份上，又如何會容下她們母女兩個。

蔣欣珊紅著臉，嬌羞不語。

蔣宏生耳背，聽得清楚，正欲派人去請，哪知管家倉促跑來，說老宅福管家有要事回報，是有關四蜜斯的。

杜姨娘內心愈發覺著心傷，照實的點了點頭。

顧氏忙請來大夫。大夫把評脈，冇甚麼不當，用針紮幾大抵穴，病人毫無反應，愁眉半天，隻說另請高超。連續請了幾個大夫，均是如此。隻把顧氏急得暈倒在蔣宏生懷中。

杜氏低眉順目道：“有太太如許心慈的嫡母真是宿世修來的福分，二蜜斯將來定會感激太太您的。”

陳氏倒也並非用心刁難她，她想看的不過就是杜姨孃的態度。這些日籽實在煩心二丫頭的婚事，高不成，低不就，老太太不發話，大老爺隻說好好相看不能委曲孩子，又不是親生的，好了壞了，多少雙眼睛盯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