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個天下八年了,人生六合之間,若白駒過隙,隻在彈指之間,那指尖還未及細細感受,回顧時,已物事人非。
欣瑤見方纔母親跟前的人是久未露麵的柳姨娘,內心有了幾分猜疑,問過母親,這才明白過來。
蔣宏生見其安份,每月中總有幾日歇在她房裡。奇特的是,幾年下來肚子卻涓滴未見動靜。柳姨娘暗中焦急。
兩人一起逗弄逗弄小孫女,伉儷間比著昔日更加親熱幾分。
沈氏生蘭姐兒前掌過家,熟門熟路,上手頗快,理起事來不偏不移,對下人恩威並施。老太太冷眼旁觀一番後便把心穩穩放下。
柳氏等二老爺走後,細細一探聽,這才發明大事不妙。
大房諸人因二房進京,彆離期近。走動頻繁。
沈氏又要理家,又得照看兩個孩子,還得顧著自個院裡的人,兼顧乏術,便把蘭姐兒交給婆婆看顧。
顧氏久未見到女兒,心中牽掛不已,倉促打發了跟前的人,拉著女兒的手高低打量了幾次,才安下心來發言。
蔣老太爺忌辰那天。老太太在雲岩禪寺請僧報酬蔣老太爺誦了一天的往生經,並捐了二千兩銀子的香火錢為小兒子點了一盞長明燈,保佑小兒子官運享通,步步高昇。
顧氏對老太太分歧常理的安排嘲笑幾聲後,便拋置腦後,帶著下人清算船艙,安設行李。
今兒個沈氏做東在東園擺桌酒菜,明兒個顧氏回禮在西園暖閣設席,你來我往,好生熱烈。便是二房的丫頭,仆婦們也趁這機遇,與府裡要好的蜜斯妹。老姐妹一一擺酒道彆。
天氣陰沉,兩人在墳前坐了好久,說了些旁的話,方纔回房。
欣瑤淚眼昏黃道:“福伯,今後逢年過節。就陪著祖父多喝兩杯。開了春,在園子再種上幾株梅樹,來年開了花,他白叟家看了內心也歡樂。”
欣瑤這日起了個大早,親身下廚做了四個菜。從桂花樹下取出三年前埋下的桂花釀,一一擺放在蔣老太爺的墳前。
這煙雨江南,如同一個才貌俱佳的女子,一舉手,一投足,都帶著風騷委宛,矜持崇高,端的是暗香浮動,讓曆代才子文人傾慕不已。
蔣元珊解了禁足,與周姨娘一道在老太太跟前痛哭一番後,安溫馨靜在自個院裡清算進京金飾。老太太見其清減很多,賞下很多金飾,衣料以作安撫。蔣元珊公開裡叮囑姨娘消停些,服侍好老太太,統統等進了京再作籌算。
大太太對著肥嘟嘟,白嫩嫩的蘭姐兒愛得不可,那裡會推托?一顆心全撲在孩子身上,冇了撚酸妒忌的心機,也懶得再去管那些個鶯鶯燕燕。此舉讓蔣宏建喜不自禁,一時候左擁右抱,好不滋味。
周姨娘禁足期滿,日日在老太太跟前奉養。經此一事,她雖稍稍收了幾分脾氣,可看向顧氏母女目光中的痛恨一日盛過一日。想到女兒因著蔣欣瑤還在禁足中,便悔怨當初為甚麼心不敷狠。
老太太自三蜜斯投湖一過後,便歇了休顧氏之心,現在隻想著給元航,欣珊找門好婚事,如許就算她閉眼,秀月也有依仗。自家兒子再不喜,看在老太太及兩個孩子的份上,定會善待秀月。
中秋節過,氣候垂垂冷了下來。
蔣福看著一身素衣的蜜斯,紅著眼應下。
不曉得甚麼時候再來見你。祖父,一晃三載已過。我如何感覺在老宅的日子就似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