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疤很淺,恐怕是阿誰販子決計用了甚麼手腕,粉飾了一些。再看這個料子的形狀,有很多修鑿的陳跡,怕是早已就被甚麼人買下,打了一半的粗胚,打到這裡,才發明有很多瑕疵,才被丟棄的。”陳煜棠說著拿出一柄鑿子,順著那木瘤子剔了一刀,下頭公然是烏黑的疤痕,顯而易見,這是塊廢料。
“不急,”他笑了起來,“我還要多買幾次,買到好料子為止,萬一再虧瞭如何辦?到時候一起算吧。”
傅嘉年順手拍了拍木料:“不如就雕個寶珠好了。”
傅嘉年看了看,那料籽實在不太美妙:“小一圈就小一圈吧,歸正你這行看的是技藝,又不是料子大小。”
陳煜棠悄悄推了他一把,也笑了,又冷不丁問:“你也去找過賀冰瑞了吧?”
黃楊木長得很慢,這麼大的一塊完整料子極其可貴,她嘴角現出了一絲笑容,擔憂傅嘉年瞥見,趕緊板起臉:“誰教你把這個放在我事情台上的?萬一壓壞了,你可得給我賠一個一模一樣的。”
陳煜棠又好氣又好笑,他出來她的屋子,向來都是這麼理直氣壯,常常擺出一副純粹的笑容來,叫人想罵又罵不出來。
“如何,你對賀教員的香道也有興趣?”他避而不談,反倒往她身邊湊了返來。
“嗨,”傅嘉年很快看開了,笑著說,“許繪說這是黃楊料子,我看著也不錯,就要下了。看來我們兩個門外漢還是不能成氣候。可惜我壓服了他半天,他才承諾賣畫。”
陳煜棠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扭頭往客堂走:“就曉得你不是好人,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他將車子停在她的屋子前,請她下車,客客氣氣地將鑰匙交給她這個仆人家,退到了一旁等她親身開門。
他怔了怔:“這料子不好麼?”
一陣溫和的風吹來,帶起窗下的小花圃裡,簌簌的葉聲。那叢月季好些時候冇有人照顧,枯萎了大半,彆的一片油亮亮的,反倒冒出了幾朵蓓蕾。她心底的淒惶彷彿跟著他的話語,並著那些枯死的月季花,一道拂散了。她笑了笑,和他一同開了鎖。
門上釘著鑰匙,冇有鎖上,他等閒便翻開了房門。一出來,陳煜棠便聞見了一股分歧平常的芳香,分歧於她儲存在這裡的料子。那是……黃楊木的香味,她不會聞錯。她翻開燈,隻見事情台上放了一個圓不溜秋、尚餘棱角的東西。
門裡被打掃得很潔淨,但她一眼望去,卻見著少了很多東西,沉默不語。她很早就推測了,那幫人出去搜尋,不成能輕拿輕放,形成的必定是一片狼籍。冇想到的倒是,傅嘉年竟然將那些不堪都打掃得一乾二淨,除了貧乏的物件,涓滴看不出陳跡。
陳煜棠不睬會他,徑直往沙發邊上走,他扶住她的兩肩,不顧她的反對,硬是將她帶去了寢室旁的小屋、她的事情室。
傅嘉年抬手擦了擦她方纔下鑿子的處所,擁戴道:“的確是的,再往下頭去一些,估計就冇有甚麼疤痕了。”
“噯,”傅嘉年跟了上去,“你老是這麼焦急下定論,你還冇看到我給你籌辦的東西呢。”
傅嘉年默了默,約莫真的是在賀冰瑞那邊碰了釘子,有些負氣,嗤聲:“由她去吧,歸正缺了她一家,也一定掙不回四藝堂的麵子,我們儘管放心對於第五藝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