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緩緩穿過崗哨，站哨的人認得車牌，又一目睹是張東寧親身駕車，便遠遠敬了個軍禮。

張東寧不承諾，一心遊說他，傅嘉年拉下臉來，這才作罷。

陳煜棠氣結，他既然有這麼好的技術，為何一開端不幫她正骨，要叫她同了這麼大半日，將要排到號了，才矯飾似的露了一手。這麼想著，嘴上卻帶了笑意：“真是感謝傅先生了。”但畢竟還是活力的，眼裡帶了些幽怨，“感謝”二字也咬得極重。

張東寧怔了怔，不便搭話，又聽他開了口，像是有些自言自語：“把戲並不是嘩眾取寵的東西，老宅邸那邊，我爺爺書房裡關於把戲的書，擺了滿滿一櫃子，有祖上留下來的，也有他自個兒一點點網羅謄抄的。多少心血，隻因為我父親不喜好，就要撇了去？”

“劇院那邊，固然台上風景，台下滿是一雙雙眼睛盯著呢，妒忌的人比比皆是。另有那些小報記者，一個個蒼蠅似的，巴不得旁人出點醜，好叫他們爭光了去。我們且不說是德國留學返來的，就是身份便極不普通，何必受這個氣？”

“好，你去洋貨行的詹氏珠寶櫃，找一名姓唐的先生，奉告他我已經回家了，讓他不要擔憂。”

傅嘉年看似不著意地往她方纔看的處所瞥去一眼，點頭：“是我忽視了，稍稍等等我，頓時就返來。”

那外套是精紡花呢質地，摸上去柔而不澀，剪裁講求，多數是手工定製的。現在已經濕了一層，不曉得他隻穿了件襯衫，又淋了雨，就這麼歸去會不會感冒。

這事她固然躲了疇昔，卻不曉得會給傅嘉年帶來多大費事。

傅嘉年不喜他那副吞吞吐吐的模樣：“愛說不說。”

陳煜棠收回目光，看了眼傅嘉年，巧笑：“我有些口渴，可不成以幫我接一杯水？”

張東寧有些不美意義，侷促賠笑：“大帥當然待我也是很好的，不然當初也不會挑了我陪你去德國上學，張東寧說的這些都是肺腑之言。”

傅嘉年瞥見，當即坐直身子，朝崗哨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