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聽到此處,不由噗哧一聲笑將出來。正坐在榻上給她打扇的紫鵑無妨,嚇了一跳,正要說話,見黛玉特長比劃著不準她出聲,兩人又摒息靜聽,直到寶玉出去了,黛玉方伏在枕上輕笑起來,紫鵑也自抿嘴笑了會兒,想想複又說道:“女人……到底寶玉是老太太心尖上捧著的孫兒,總這麼著,他如果建議癡來,虧損的還是雲鶯……”
“無妨,我坐這兒等會子好了,姐姐你自忙你的去。”
黛玉一麵說,一麵轉目瞧去,寶玉已整了整神采,好聲好氣地又道:“好mm,不知我那裡不誠懇了?”
寶玉起家要走,一聽此話忙回身問道:“mm這說的那裡話,我若不誠懇,就叫天打雷……”襲人忙搶上前來一把捂了寶玉的嘴,念一句佛,喊一句小祖宗,隻道:“這些話也是混說的,可彆叫老天爺聞聲……”寶玉一伸手丟開她去,趕上兩步拉住回身要走的黛玉,陪笑道:“好mm,我錯了……”
黛玉內心那縷愁絲一時也難開解,隻得臨時拋了開去,卻說雲鶯被紫鵑、春柳領著往各處認了門,又送了些家裡帶來的貼己與春柳等人,這邊月梅等人憐她少孤,又有著幼時的情分,待她自不比得旁人,忙忙地按春衫的例兒與她地趕著新衣,或有不儘之處,紫鵑卻隻說她與本身身量相仿的,將本身的衣裳先取來與她穿了;又將常日裡黛玉賞下的東西尋出來哄她高興,倒也滿是一團和藹。
黛玉一夜展轉,隔日起家就將前陣子備下要帶給父親的各色物件十足又搬出來盤點了一遍。夾衫、夏裳是初做,針腳縫得雖密,隻不知父親穿戴合不稱身;荷包上的竹葉模樣還行,繡工也是幾個荷包裡做得最好的;絡子款式簡樸了些,幸虧每色都備得條;花醬做得自是冇有母親的好,也不過是本身的一片心……這一樣樣的,非論良莠,都是黛玉親手做得的,隻盼父親收到東西時會高興一些……也想著點另有她這個女兒在等他來接,多些牽掛,父親做事也要謹慎些,偶然她真想寫封信讓父親去官算了,可……這又豈是她能擺佈的。想想又將本身那幅自畫像取出來打量了一陣,想著這會去信可要讓父親也畫幅肖像送過來,也可瞧瞧父親現在到底是胖還是瘦,整日裡這般忙,隻怕白頭髮都要有了……哎,如果父親故意,就是畫像也一定能瞧出甚麼來,可惜這世上冇有照片,嗯,本身這像是比著玻璃鏡裡的影兒描得身高胖瘦,倒是對比片還真呢……
紫鵑過來扶起黛玉,邊為她將頭髮挽起,邊笑道:“老太太雖縱著寶玉,該管的倒是必然會管的,女人且放寬解……看誰敢亂嚼舌頭。”
說著一腳踏出門去。
可惜世上再冇有能招大家都愛的“完人”,雲鶯也是有人討厭的,隻是那人還冇大表示出來,倒是雲鶯將對他的“討厭”透露得非常明白。就如現在,黛玉躺在裡間床上正晝寢半醒呢,就聽得外間雲鶯的聲音道:“寶二爺,我們女人還冇起呢,你過會兒再來罷。”
黛玉側身一丟袖子,嗔道:“說過多少次,要說話就好好兒地說,做甚麼一驚一乍的,多大點兒事呢,就上趕著讓雷神娘娘給你作證,你不累人家還嫌累呢。”黛玉早看不得寶玉這般尋死覓活的冇個男兒相,是以他隻一發作就會被諷上兩句。不過在黛玉這兒,為了讓寶玉佩服,統統的神仙大略都成了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