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妍這下不止臉紅,眼圈也紅了,聲音不由高了一度:“不,不是的。我們就想問問姨娘,阿誰周管事甚麼時候走,他如果走了,女人就不消去了,大師就都放心了,就都不消去了。”
許是自在劃一慣了,她在這裡最看不懂的,最不想看的,就是這些姨娘們――煙霞除外,黛玉下認識裡,底子還當她是阿誰陪在母切身邊的管家大丫頭。幸虧父親這間官邸非常大,母親昔日並冇有將這些姨娘們圈在本身的院子裡,而是安排在她院子外西北邊的一排房舍中。如許除了平常禮節,她們根基上是被解除在黛玉的餬口以外的。母親逝後,父親因她多病,這些人來人往的探聽,也是叫人免了的。現下不期然地撞上,黛玉卻還不想出麵,有些事,不是說說就完了的,即如此,又何必開口呢。
又說了會子話,孫姨娘又囑了丫頭了一遍。方纔去了。
孫姨娘聽了,忍俊不住,“這兩個焦不離孟的小妮子,還是這般……”,看著麵前兩人,不由想起段舊事,“在女人麵前,我話可說在頭裡:你們倆可彆又弄甚麼鬼,這周管事可不是我們府裡的人,弄出事兒來,但是要臊了我們林家臉麵的……”說到這兒,不由停下,看了看黛玉。黛玉放了手上的茶盞,拿絹子點點了唇,笑接道:“隻要周管事那兒出了差池,不管是蟲子,還是老鼠。姨娘儘管說於我,定不饒她們。”說得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正說著話,黛玉眼角撇見,二藐視似老誠懇實地站在案前立端方,實則暗裡在相互推搡。她皺了皺眉,常日打趣是一回事,在人前的端方可不能錯。她拿絹子捂了嘴,悄悄咳了聲。二小聞聲黛玉咳嗽,俱都望了過來,瞥見女人正看著她們,立時都紅了臉,潤妍低頭憋了會兒,終是悄悄地蹭了過來。先恭恭敬敬地向黛玉行了個禮,又向孫姨娘端端方正地行了個禮。兩人見她過來,就停了話,看她要做怎地。
黛玉倒不知父親他們在想些甚麼,但隻要見父親表情鎮靜,她也就高興了。一時拿出看大阿福的眼神,不時盯著堂兄問東問西,說到厥後,悄悄扯著堂兄的衣角,直想伸手摸摸這活的阿福。嘴裡也將“堂兄”改成了“哥哥”,最後又喚成了“磊哥哥”,實在她最想喊的是“阿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