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婆子還待說些甚麼話,卻見遠遠的從街頭拐角處過來了一輛黑漆平頭馬車,直走到門外邊才停下。馬車的簾子被翻開來,一個身上穿戴府內同一一等丫環奉侍的女人,從馬車上輕巧的跳了下來。那女人月紅色的綢群上繫著水紅色的腰帶,美麗非常,蘋果臉上紅潤帶笑,兩個圓滾滾的貓眼兒見人就彎成了一彎新月,可不是五女人身邊的碧雲。
“嗯?”池小巧驚奇的轉頭看向薑媽媽。侯府裡的牛鬼蛇神多,薑媽媽向來隻主張讓她呆在青嵐院裡,彆的主子的院子最好一步也彆踏足。恐怕裡邊有貓膩,會害她性命。特彆是老夫人的榮壽院和周氏的紫薇苑,在薑媽媽眼裡,的確比天國鬼府還可駭,薑媽媽向來唯恐她避之不及,明天竟然主動提及讓她疇昔給老夫人存候?池小巧絕對有來由思疑這此中有蹊蹺。
池小巧一場“大病”瘦的脫了形,薑媽媽也不比她好到那邊去,到底前些年就虧了身子,眼下鬢角的白髮好似更多了,這倒襯得她一張清秀溫婉的麵孔更加平和了起來。
穆長堯到了翼州不久後,就以孫婿和半子的身份來了忠勇侯府給老夫人和周氏存候。剛好那日是她中毒後的第三天,薑媽媽和碧月一心撲在她身上,加上侯府後院裡當權的幾位故意坦白,她們竟是在穆長堯走了以後,才曉得她的未婚夫婿來過侯府。
“見過兩位姐姐。”柳貞娘率先襝衽施禮。王婆子和李婆子回過了神,也立馬說了句“不敢當,不敢當。”說著話就上前將柳貞娘攙扶了起來,臉上的神采有些訕訕的。看到跟著柳貞娘說話,她臉上的刀疤像蜈蚣似地爬動,兩個婆子更是惶恐的差點甩手走人。
“小魚兒你如何出來了?”碧雲笑著問小娃娃,“但是想你孃親了?”
碧雲領著柳貞娘拜彆,目送著三人的身影消逝不見,守門的王婆子這才鬼鬼祟祟的搗了搗李婆子的胳膊,驚奇出聲,“唉,你看那婆子的身材,看她走路那姿式,嘖,若不是看過她那張臉,隻這一個背影我指定會覺得她是哪家的夫人女人哩……”
馬車的簾子再次翻開,此次從裡邊下來的倒是一個麵上帶著粗陋刀疤的婦人。兩個守門的婆子見這風景,本來籌辦了一肚子的阿諛話也說不出來了,神采另有些生硬,嘴角都節製不住的抽搐起來。
實在也是,隻要不牽涉到她的安危,薑媽媽幾年也不會大動肝火到把人當死人錘的境地。那種彪悍的好似女鬥士的霸氣威武,池小巧影象中也不過兩三次。凡是環境下,薑媽媽隻是個馴良可親,良善體貼,護短且不作踐人的“小老太太”,特彆對於她承認的人,更是寬待。
來到這個架空的朝代後,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的心性不是不壓抑的,久而久之,便開端用練字來磨心性。五歲到八歲之間她每天都要寫上二十張大字,以後入了府中的閨學,且要學習女紅針鑿,廚藝持家,練字的時候就被緊縮到隻剩下一個時候了。
看著她不疾不徐的將燕窩粥用了大半碗,薑媽媽在內心糾結了半天,到底還是感喟一聲摸索的問道:“女人這幾日身子好了些,是不是趁著本日日頭好,……去榮壽院給老夫人請個安?”
侯府裡的這些人啊,心機都寫在明麵上了,她就是想當傻子她們也不肯意共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