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他拉開門扇，頭也不回的拜彆。

流螢胳膊肘抵著桌沿，雙手捧腮道：“女人你長得這麼美，脾氣又好，我還覺得本身是做夢哩！”

竇憲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灼看著她，輕聲道：“藥藥。”

現在再見乍然一看倒是心下大驚，不過三年，此性命格已天翻地覆，竟連他也是看不清摸不透！唯獨一點，三年前未及弱冠的少年郎氣質清華玉質金相，現在端倪間竟模糊帶了戾氣和深切的執念，再不複疇前的清透。

“我聽彆人說大戶人家的女人夫人脾氣都不好，經常會罰人的！”流螢昂首眸子晶亮的看著蘇妍，“女人你如何就這麼好呢！”

蘇妍這才明白她到底在想些甚麼，“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見她應允，竇憲複又伸手將她攬入懷中，眸色幽深落在遠處，喟然長歎一聲。

思及方纔那名喚“藥藥”的女子命格中驀地多出的一筆，了聞大師幾不成見的點頭長歎。

旁人得了了聞大師的指導定是如蒙大恩感激涕零，恨不得大師再多說幾句好讓他多得些好處，竇憲倒是哼也不哼一聲，兀自把玩著掌心的嬰孩巴掌大的白玉雕子辰佩項串，拇指悄悄摩挲著鼠尾上的鏤空包金。

蘇妍回顧看向身後的彭春彭雷，目下之意是讓他們給她一個解釋。

蘇妍抬眼看他，靜待下文，卻聽他話鋒一轉。

流螢不美意義的在凳上扭了扭，卻還不忘再誇大一句，“我說的都是真的，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見到女人這麼都雅的人！”

竇憲扒開她的手，將項串擺正，目光定定看著那白淨頸間的玉佩，啟唇道：“這塊白玉雕子辰佩……”

終究等來這句，竇憲勾唇一笑，“長安催得急，我不能在此多留……”

他極少在她麵前暴露如許的神采，蘇妍隻覺得是甚麼不好說出口的事，便壓下內心的迷惑，點頭道：“嗯，曉得了。”

方纔彭春對蘇妍的稱呼天然傳入流螢耳中，小丫環後知後覺的捂嘴，怯怯的看向蘇妍，唯恐她不虞。

蘇妍住的這間地處幽僻，環境清幽，倒是極得她的屬意。

心機被道破，蘇妍赧然，目光遊離不肯看他。

落日透過門縫虛無輕柔的暉映出去，空中有藐小灰塵飛舞，門扇悄悄閉合，將淡金色的餘暉儘然擋在門外，青石地板上最後一抹亮光如抽絲般消逝。

流螢看起來也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麵仍帶著稚氣，蘇妍見到她就仿若見到了夏花，心中天然對她多了分靠近，上前扶起仍跪倒在地上的流螢，輕聲道：“快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