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公公忙叮嚀人將靖海王拖下去,帶到專門的刑房。想起靖海王那幾句話,心中卻不免駭然,關於重家夫人這樁密事,固然諱飾的極其隱蔽,卻也不是一點兒風聲也未暴露來的……他不敢看向重淵,謹慎地扣問:“新帝即位的光陰,司天監已經選好了,是個黃道穀旦……”
“不必。”重淵的神采看不出非常,“十皇子明日即位。”
蕭府壽安堂,蕭老夫人坐在燒得熱乎的大炕上,腿上蓋了厚厚的貂絨毯,她本就是上了年紀,腿腳易寒,又在水閣中凍了將近一整天,現在屋裡燒了和緩的地龍,腿上的酥麻勁兒緩過來些後,倒更疼的難耐了。不過此時倒是顧不上這些,她麵前一張黃花梨雕花小幾上正擺著那盒血燕。
重淵淡淡的看著他,“既然靖海王有這般有膽識,便將王爺淩遲罷。”頓了下又道:“算了,隻怕淩遲也襯不上王爺這一身傲骨,便‘梳洗’吧。”
三夫人坐在一旁的繡橔兒上,這會兒雖緩過來些,卻仍有些惶然,“娘,重……將軍這是甚麼意義?”
侍衛忙去堵他的嘴。
戰役持續了一整夜,次日淩晨,大雪已止。城外有人趕著馬車收殮戰死將士的骸骨,鮮血稠濁著積雪觸目驚心。
“你也回房歇著吧,”側身對三夫人道:“這一天鬨得心神俱裂。老爺他們又冇返來,重將軍倒底是甚麼意義,隻能等老爺他們返來再細細商討。”蕭老夫人皺了皺眉,房媽媽立即上前給她悄悄按著額頭。
白氏也抱著蕭央辭職,蕭老夫人暖和隧道:“這盒血燕先留在我這裡吧,一會兒我讓房媽媽去庫裡再挑兩盒好的給阿央送疇昔。”
三夫人忙起家道:“是,媳婦就不打攪娘歇息了。”出了壽安堂,心中卻仍然不能安靜下來。
重淵看著他,目光中帶著一絲憐憫,“王爺的宗子?”他淡淡說:“王爺恐怕還不曉得,我昨晚派人連夜趕往靖城,方纔傳返來的動靜,王爺家算上王爺嫁出去的四個女兒,一共三百一十二口,都已經去地劣等著王爺了。”
蕭家三房雖仍住在一起,但實在是分過一次家的,各房財產都是各自管著的,各房有各房的院落,大房隻要蕭央一個嫡女,便本身領了一個院子住。
遞上一盒血燕交到白氏手裡,又對蕭老夫人俯身存候便歸去了。
白氏立即雙手合什,唸了句:“阿彌陀佛!但願靖海王真能攻出去,不管哪位殿下即位,總比那‘閻王’強!”
最醜惡血腥、離佛最遠的處所,卻燃著檀香。
蕭央方纔被白氏悄悄喚醒正要給她梳洗換衣,便聽得白氏這一句,倒感覺不儘然。
一旁的鄭公公忍不住打了個顫抖,他是見過“梳洗”的,將人綁在鐵床上,澆上滾蛋的水,用鐵刷一下一下刷去他的皮肉,直至肉儘露骨,有更殘暴的便是養幾條大狼狗守在中間,刷下內臟來便直接餵了那幾條畜牲……
……
淡秋出去提熱水,不出半刻便慌鎮靜張跑返來,對白氏結巴道:“方纔我聽跟著大老爺的小廝跑返來稟報,說城門都被封了!他們本來正等在宮門外呢,這會兒也不讓留人了,將他們都趕了返來!傳聞彷彿是正明殿那邊……二殿下不知……不知如何聯絡上了靖海王,這會兒靖海王正率軍攻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