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幾遍以後,纔算完……
他抱著林淡穠,一邊在她耳邊和順安慰、細心誘哄,一邊手頂用力,不知這二者何者感化大些,但畢竟是分出一道縫來。女醫乘機灌下,饒是如此也漏了大半。
女醫說:“既然如此,那還是用麻沸湯的結果更好些。現在熬藥是隻怕還要一些工夫,隻能以藥丸替之了。”宮中有很多後妃來月事時反應較大,故而尚藥局常備此藥,減了麻沸散的藥性用量,專治月事來時的陣痛。
隻四道小小的創口,就纏了整隻手。林淡穠還在痙攣,陳衍隻能替她抓動手掌,以免自傷。
“拿金瘡藥來!”陳衍惶恐失措,又要去看另一隻手。
他終究向下瞥去一眼,問那女醫:“可有人能治她?”
床上,林淡穠在昏倒中收回一聲低吟, 陳衍疇昔看她。發明對方脖頸處青筋暴起, 牙關緊咬、哭泣出聲, 明顯已經痛極了。但人還是閉著眼睛,叫她不該,不知到底復甦了冇有。
太醫哪敢說:這點小傷口血早就已經止住了,不必上藥。他巴不得能有甚麼能吸引到天子的重視,聞言忙不迭從藥匣取出一堆瓶子,找到金瘡藥給貴妃撒了一手又包紮。
陳衍大喜:“快拿過來!”
林淡穠天然不能應對,那女醫也曉得。她伸出兩指,儘力想撐開林淡穠的牙關卻不能。
滿腔顧恤湧上心頭。
半晌,太醫看了看,顫顫巍巍、結結巴巴地開了口:“貴妃,貴妃娘娘, 該當, 是痛暈疇昔了……”
太醫見天子轉移了重視力,跪下請罪:“陛下,貴妃痛成如許絕非小症。臣不善婦科,不敢妄自用藥。貴妃令媛之體,萬不能有耗損。尚藥局中值夜的,必有人能救貴妃。”
半晌,他開口:“貴妃……是甚麼病?”
“……我來吧。”陳衍俄然說。
那女醫瞧一眼跪著的太醫,彷彿認識到甚麼,道:“娘娘昏倒,大抵不能普通服用湯藥。我這兒有一貼藥,可外用,藥效雖不強卻也可暫緩些許疼痛。”
“穠…穠…你醒著嗎?”他顫聲說。
“朕曉得,”陳衍怒極, 仍舊忍著脾氣。因他不懂看病, 隻能希冀這群太醫,他咬牙切齒地說:“那你, 就讓她不要痛啊!”
女醫說:“臣學藝不精,不能曉得。但貴妃之症,隻怕伏之久矣。”
甘露殿裡向來隻住天子,帝王萬金之軀,身係社稷,天然有醫者常侍擺佈,且毫不凡俗之流。但術業有專攻,你要這麼一個給天子看病、調度身材的太醫,去給後妃治“痛經”,這如何使得?
太醫:“臣,臣……”
他猜得不錯,尚藥局的人馬上就到了。李文韻未經通報就直接將人引了出去,他知天子心機,急他所急,不敢有半分延緩。
那女醫見到天子給她遁藏也是一愣,但她約莫是在路上已經被李文韻交代過了,搓了搓手生了些熱量,便去摸脈。
陳衍握著林淡穠的手,眉眼肅寧、冷寂。
女醫見狀說:“娘娘該當飲夠了劑量,很快就會好的。”
來的這位尚藥局長婦科者是個女醫,她生一張圓臉,膚色稍黃、血氣卻足,從尚藥局一起行來到殿裡乍冷乍熱,李文韻另有些僵,對方卻已經身形妥當地跪地施禮。
痛成如許,如何能夠月事形成的?
但這安靜倒是江海,底下是水渦扭轉,是波瀾將起前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