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馮淑嘉腳踝傷得不輕,馮淑穎小腿更是傷得極重,采薇一起不住地催促車伕趕得快一些再快一些,不過半個多時候,就到達了都城。
男女大防,接診女病人時,管大夫一貫是帶著助手老婆一同前去的,也是以杏林堂頗得京中女眷的看顧。
馮淑穎隻得也招了一個婆子來,把她背上了另一頂軟轎。
從荔山到都城,約莫一個時候的腳程,乘馬車還要快一些。
她現在可不能完整開罪馮淑嘉,她還要依托武安侯府存身,仰仗武安侯侄女的身份嫁給李景呢!等她得了勢,再脫手清算馮淑嘉也不遲。
這會兒,馮淑嘉已經平複了表情,方纔的大哭將她積累了半輩子的委曲、惶恐、仇恨、愧悔宣泄出來了大半,整小我也腐敗很多。
采薇聞言放了心,對李景屈膝謝過告彆,便批示轎伕下山去了。
“采薇,我腳踝扭傷了。”馮淑嘉剛說完,見采薇一臉惶恐擔憂,忙安撫她,“傷口我已經措置好了,等回府再去請大夫。”
等婆子把馮淑嘉抱上了軟轎,馮淑穎卻還在對著李景依依不捨,那眷戀的眼神讓李景感覺似有嗡嗡的綠頭蒼蠅盯著他不放,噁心壞了。
馮淑穎先前被馮淑嘉的問話唬了一跳,這會兒內心還惴惴的,也不敢辯駁,當即拔了金釵,交給一個轎伕。
轎伕腳力很好,又曉得近道,很快便將采薇等人接了過來。
她是真的返來了!
“見過夫人。”管大夫佳耦忙施禮問安。
這的確就是貧民逆襲的勵誌典範,在官方廣為鼓吹。
馮淑嘉毫不客氣地教唆馮淑穎將頭上的金釵交給轎伕做信物,去山腰八角亭接引采薇等人。
李景悄悄鬆了口氣,忙調轉方向,攔在馮淑嘉的軟轎前,溫潤有禮地體貼道:“腳踝扭傷不容小覷,馮女人下山以後,要立即找大夫來醫治纔是。”
方纔還一片吵嚷,此時刹時規複了昔日的喧鬨。
婆子應諾,領命而去。
一下荔山,采薇立即叮嚀換乘馬車,轎伕抬著軟轎綴在前麵。
竟是連轎簾也冇有掀,還把情麵都推給了馮淑穎。
李景見兩頂軟轎在丫環婆子侍衛的簇擁下浩浩大蕩地朝山下行去,眉宇間一片陰鷙,等著吧,武安侯半子的名分,遲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直到瞥見采薇的那一刻,馮淑嘉一向緊繃的心絃才放鬆下來,然後淚水很快蓄滿了眼眶,淚珠子一顆一顆地滾落了下來。
當務之急,是從速回府。
武安侯夫人白氏,感覺其間路程不竭,上山又不便乘坐馬車,以是提早將馬車和軟轎一併都籌辦好了。
自家女人性子固然嬌蠻嬌氣,但自負心極強,很少當著外人哭得如許上氣不接下氣的,可見是受了天大的委曲。
“下山!”李景坐上竹轎,冷聲叮嚀。
荔山在都城西郊,本是一座知名小丘,因名滿天下的大儒林維在此隱居,自號荔山居士,而得名聞名。
采薇一見馮淑嘉淚珠兒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滾滾而落,內心一緊,倉猝奔了疇昔,一把將馮淑嘉摟在懷裡,吃緊問道:“女人這是如何了?出了甚麼事?”
馮淑穎撞上采薇責備的目光,咬牙暗恨,不過是一個卑賤的丫環,竟敢對她無禮,等將來她失勢了,第一個饒不了她!
“不消多禮,還請兩位快去看看小女和侄女傷情如何。”白氏顧不上受管大夫佳耦的禮,倉猝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