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擰起黛眉看向他,蕭琅炎苗條高大的身影立在她身邊,氣質深沉孤冷。
“小的給王爺存候,這是過了章的契子,另有幾把鑰匙,小人都一併帶來了。”
這是沈家還冇開罪時的大宅。
“王爺親身帶我來,又不避諱地在牙人麵前議論宅子,就不怕內裡傳言,說您為我胡塗了嗎?”沈定珠問。
她指著香樟樹的位置說:“疇前樹下另有一個鞦韆。”
“外室?”蕭琅炎薄唇彎起,嗤笑兩聲,“此話真蠢,一會到了你就曉得了。”
傅雲秋驚奇地看了一眼他倆。
來者是傅雲秋。
“不過要論人丁,這個宅子但是旺得很,”他成心看了沈定珠一眼,“沈氏一族人丁暢旺,光是抄家的時候就有快二百來號人,如果王爺在這兒偶爾小住幾日,定然很快就會有夢熊之喜了!”
牙人嚇了一跳,本來瞥見這位寧王帶著一個美人來,還不吝重金從他們手中拍下這座府邸,還覺得是要博美人一笑。
如此,這個宅子,明麵上是為了沈定珠買的,實在私底下,不過是為了他二人幽會便利。
蕭琅炎不去查抄那張地契,指了指門:“直接開門吧,之前派人叫你打掃院落,都安妥了?”
牙人弓著身子,幾近不敢直起來發言,一味地賠著笑:“回王爺,您交代叮嚀的,哪兒能不給您辦好?裡頭都拾掇全麵了,隨時想搬就能搬過來。”
沈定珠順著他的法度往前,早有一名穿戴長襟的牙人立在門下,見蕭琅炎他們到了,暴露恭維的笑容快步走了過來。
蕭琅炎按住她的手:“讓陳衡去,你坐著聽。”
牙人鬆了口氣,心道差點出了大不對,但他轉念一想,寧王身邊的美人竟然對這宅子如此體味,莫非……
沈定珠從馬車高低來,看著昔日自家門庭,墮入怔怔。
馬車停在一處寬廣的宅邸前,門外的石獅子和牌匾都被撤去,外間隻能瞧見緊閉的紫檀木廣梁大門。
她兀自呢喃:“如何像極了古安巷……”
沈定珠抬眸,神情嬌怯:“王爺要將我送到內裡做外室,比通房更加見不得人,還不準我難過半晌?”
她院子裡隻要一棵香樟樹,是她方纔出世的時候父親親手蒔植的,傳聞籌辦在她出嫁那日製成嫁奩,一併隨她出嫁。
嬌弱的身軀立在來往的秋風中,像一道絕美的孤影,她一動不動,好似一樽石柱子。
沈定珠轉眸瞧見,心中如雪光傾瀉,乍然明白了統統。
這套茶具是早就放在馬車上的,陳衡拿來了三個茶盞。
當初被官兵從家裡拖拽出去的時候,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還能回到這裡,哪怕是宿世,她得寵做了貴妃,也冇有再踏足這個家屬毀滅的悲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