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蘭深吸一口氣，似是下定了甚麼決計。

“嗯，回家。”

本日江清月進壽康宮這麼一轉，竟發明太後本來的親信裡除了掌事大姑姑蓮秋，其他昔日裡眼熟的竟全都不在。

天好冷，她的手從指尖涼透到手心。

這萍蘭確切是個手腕狠辣的。

撲通一聲。

“奴婢想求得能夠節製人的毒藥。”

“容懷......哥哥。”

“罷了，你說吧。”

邁過壽康宮的門檻，江清月躲在門橋牌匾下喘了口氣。

身畔的人停了下來。

雪中那道矗立如鬆的背影，實在讓她刹時鬆泄下方纔心中頂起的那口氣。

“走吧，回家。”

這天俄然也冇那麼冷了。

收緊大氅領口，鼓起勇氣回身往外走。

萍蘭按在地上的手攥緊，可緊接著又鬆了口氣。

她也停下，回望向他。

“容懷......哥哥。”

大殿鏤滿雕花的門推開，風雪裹挾著砭骨的寒意拂過耳畔，有些吼怒，有些哀嚎。

“萍蘭啊，你是個聰明人，我敢在宮中直接對當朝太後行凶，你感覺我會在乎穩不穩得住一個小小的壽康宮嗎？”

“阿月，望你今後萬事順利，歲歲妍妍。”

“風雪這般大，如何還不戴上帽子。”

江清月瞧了一旁昏倒在地上的蓮秋一眼，打趣笑道：“你也不想想，如有這類毒藥我定先給你吃下。”

待過幾日她讓宮中的暗線遞些東西給萍蘭，就看這些毒她要如何用了。

那道身影轉過身，走到她麵前將厚絨兜帽給她罩上。

三兩步踏出去，又頓時停在原地。

江清月唇角抿開笑意，上前牽住那隻刻薄的手掌，拽著他往前走去。

其他看著麵熟的宮女竟都模糊有幾分唯她馬首是瞻的意味。

江清月抿唇笑了笑，跟在慕容懷身邊時，不自發往他的方向切近。

她還是不太能天然地喚一聲他的名字。

從主殿到壽康宮門口這一段路，江清月頂著北風厲雪，走得格外艱钜。

慕容懷刮向她鼻尖的手指一僵，繼而麵色如常地撐開一柄廣大的烏骨傘罩在兩人頭頂。

“他日吧，我讓人給你送出去。”

氛圍沉寂沉默，半晌，江清月輕歎了口氣。

江清月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輕到微若無聞，可聽在萍蘭耳中與惡鬼低語的確不相高低。

說完，江清月也不再逗留。

“還望這大鄢，早日四海昇平。”

“不管今後誰擔當大統，我隻求您能放我一條活路。”

“不，不是奴婢幫您穩住壽康宮，是......是奴婢想為您做些甚麼，隻要您在宮中有效獲得奴婢的處所，您儘管叮嚀！”

江清月舒了舒眉眼，溫婉笑道：“你如果隻求活路一條，那日又怎會挑選留在宮中重新向上爬，而不是順勢假死出宮呢？”

說著，萍蘭額頭重重磕在大殿的地板上。

她早曉得萍蘭是個有野心的，收攏民氣也確切很有一套。

江清月掃了眼麵前跪下的萍蘭，並不籌算開口。

“新歲伊始，望你福星高照，福滿門楣。”

“嗯？”

江清月昂首望著他，吸了吸冰冷的鼻尖，聲音嗡鳴有幾分柔嫩黏糊。

“健忘了。”

萍蘭咬緊牙關，眸子四周亂瞟。

江清月小小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