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姨娘渾身一顫，目光板滯。

說到這裡，她嘴角又翹起來，明顯女人家諷刺人時不免丟臉，何如此時的她雪膚花貌，清豔絕倫，還恰好未褪去小女人的青澀，看在程澈眼裡，隻感覺調皮又敬愛，笑意自眸底一閃而逝，忙垂下視線，在背後悄悄拉了拉程微辮子。

程微不答反問：“二哥如何又返來了？”

程微不覺得意，伸手一指董姨娘：“您不是以身相許報恩了麼？如何，這恩還報不完了，您以身相許還不敷，還要女兒也以身相許不成？“

程微眼底劃過煩惱：“都是那小瘦子，害得二哥的盤子摔碎了。”

三女人又叫她花姨娘，又叫她花姨娘！

這些年來，董姨娘和程二老爺之間不是冇有過摩擦，可當著程微、程澈兄妹的麵，這還是頭一次。

程二老爺彷彿找到了台階，長舒了口氣：“微兒，你曉得這個事理，父親本日的話就冇白說。”

程微放鬆下來，輕歎了口氣。

小女人睜大了眸子，心中隻要一個動機。

程微點點頭，恍然：“哦，我明白了，父親感覺董姨娘當了妾委曲，這也是的，本是拯救仇人之女，好好的正頭娘子成了姨娘，感覺委曲也是人之常情。”

程微冷冰冰瞥她一眼，語氣不快地警告：“花姨娘，你又插嘴！”

一個大男人，還是有官身的大男人，被女兒說為了報恩以身相許，程二老爺隻覺氣血翻湧，閉了口不敢再說下去，恐怕一開口，一口老血就噴出來。

程二老爺死而複活，製止了程微當遺腹女的運氣，亦製止了韓氏守寡的運氣，如果從這個角度想，他問出這句話來，當女兒的還真不敢再說甚麼。

兄妹對視，同時一笑。

他不由瞪了董姨娘一眼。

她腳底已經不再流血，乾枯的血跡把腳掌和羅襪黏在了一起，程澈一邊拿著剪刀謹慎翼翼替她把羅襪剪去，一邊心疼隧道：“微微，你和父親硬來做甚麼？這遲誤了好久，都黏在一起了，等下會疼的。”

換了平常小女人，說不準還真被程二老爺這番話給說的畏縮了。

握著程微手的程澈手緊了緊，麵上卻不動聲色。

“女兒不過實話實說罷了。”程微目光輕飄飄掃了董姨娘一眼，像打量一個不會喘氣的物件，而後又收回了目光，“父親如果君子，如何會任由一個姨娘張口愛子心切，杜口揚哥兒彤兒的！她算甚麼玩意兒，還真覺得被四妹四弟叫上一聲娘，就真的是他們母親了？竟另有臉跪在我麵前求諒解，我犯得著原不諒解一個姨娘嗎？的確莫名其妙！”

可程微從不是循規蹈矩的小女人，她想不到甚麼遺腹女的事兒，乃至在她內心，八歲之前的日子比厥後還歡愉些，能對董姨娘有感激之心纔怪了！

程澈持著剪刀的手一頓。

可惜要程微給他籌辦好鴛鴦奶捲的話還冇來得及說，董姨娘就抱著他緩慢消逝在門口。

從程微口入耳到他幾乎被至公主盯上的事兒，固然她還一知半解，可他還是忍不住落荒而逃了，等平靜下來，又不放心mm和父親的見麵，這才返了返來。

她嘴角輕揚，掛上一抹諷刺的笑：“父親，我傳聞，當初是董姨孃的父親救了您？”

小胖墩兒立即來了精力，歡暢地喊道：“三姐，明日我還來――”

“那等返來，二哥替你揍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