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前來怡然苑存候時，韓氏就叮嚀她：“本日彆去濟生堂了，你父親說了，等會兒有同年攜家眷來府上，讓你們都見見。”

韓氏見程微神情淡淡，叮嚀道：“微兒，從小到大，你二哥對你的好，統統人都看在眼裡。你不要還像個孩子般率性，現在，也該到了你替你二哥出著力的時候了。”

竹林喧鬨，隻要風吹過期竹枝搖擺的沙沙聲，偶爾有鳥兒一掠而過，三兩片竹葉飄飄零蕩落下來，落在程微肩頭。

程澈仍然坐在窗前書案旁，彷彿倦了，正閉目養神。

“那不叫睡覺，那叫養神，有了精力，才文思泉湧，懂不懂？”

韓氏非常驚奇：“澈兒會對你說這個？”

韓氏持續道：“要說怕影響讀書，實在以你二哥的年紀，考落第人已是鳳毛麟角，此次春闈過後，不管成果，婚事都不能再拖了。等會兒客人來了，他家女人首要由你接待，正都雅一看那女品德性如何，懂了冇有？”

韓氏嘴角動了動。

韓氏抬高了聲音：“他家獨女十八歲了，至今雲英未嫁。你父親的意義，是要我相看一下，如果能夠，等你二哥加冠後，就給他們把婚事定下來。”

從心底裡，她想讓程微與她一起，看看那女孩兒如何。

他溫馨的閉目時，濃黑的眉峰是微微蹙起的，彷彿有無貧苦衷。

這位同年，就是前不久程二老爺和韓氏提過的，想讓程澈和他家女兒定下婚事。

韓氏本來是不肯的，程二老爺又說他與那位同年是多大哥友，他們遠道來京，兩家人本就該見一見，至於那女孩兒她看不看得中，見了再說也無妨。

韓氏一想也有事理，這才承諾下來。

“如何會，你二哥是那種人麼？”

見兄長一雙星眸神采奕奕，並無方纔的倦怠模樣，程微放下心來，不再諷刺。

二哥也會累，也會孤傲寥寂的，或許有個嫂嫂後，會好一些。

韓氏不料程微這麼大反應，看她一眼，道：“你二哥都二十歲了，放在平凡人家，若不是讀書，恐怕孩子都好幾歲了，他的婚事是該抓緊了。”

“但是，二哥和我說過，他不想太早結婚的。”

“那就是了。母親，二哥既然不想太早結婚，你們何必逼迫他呢，歸正再過五年也不晚的。”在程微想來，被逼著嫁娶，是最煩人的事了。

“那如何行，你父親說了，那位同年會帶著女兒過來，如果隻要瑤兒和彤兒號召，未免失禮。”

“那母親就說我病了，不能出來見客就好了。”程微仍然興趣寥寥。

程微抿著唇笑：“不懂，我隻曉得，一大朝晨就犯困，定是昨夜冇睡好。二哥，你昨晚該不是看甚麼話本子了吧？”

程澈一怔：“父親傳信過來了，說到時候叫我疇昔陪客。如何，三妹也要留下麼？”

程微踩著青黃相間的小徑，穿過竹林，到了長青苑。

程微挨著程澈坐下來，道：“本日父親有同年過來，二哥不曉得麼？”

“懂了。”

程微不覺有異，點頭：“是呀，那次偶然間提起的，二哥冇和您說過麼？”

程澈很快展開了眼睛，撞上一張笑靨如花的麵龐，無法推來竹枝，嗔道：“微微，你越來越調皮了。”

母親說得對，從小到大，二哥為她做的太多，而她為二哥做的太少。

“微微，本日如何不去濟生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