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會認得如眉的？”

直到本日，崔長陵俄然提起如眉的出身……

崔長陵始終氣定神閒，任憑於琅再如何孔殷煩躁，他麵上的神采都未曾變上一變。

他不敢直視王羨，這位小郎君端的一身樸重，正氣凜然的模樣，令他慚愧不已。

他往那圓墩兒挪疇昔，一撩長衫下襬處，大馬金刀的坐了下去：“令君到襄陽也有日子，說來還是頭一次端莊見過，實在要麼將說，也該在刺史府中好好設一回宴，我們這些人，也端莊的同令君見上一見纔是禮數全麵。”

“我覺得你不是乾才，纔會得蕭佛之重用的。”崔長陵說這話時無不絕望，也偶然再與他繞彎子，“她是河東柳氏女，家中行六，原名琬之。於琅，你現在總應當明白，她為甚麼會冒死進你的書房，從你的暗格中，偷出那些手劄了吧？”

“我……我不是……”於琅高低牙齒顫抖，一說話便會碰在一起，幾近連一句完整的話，也再說不出來了。

本來如眉偷走的手劄，是交到了崔長陵的手上，而她至死不肯說出版信的下落，為的就是本日……

現在他是真的慌了。

王羨見躲不掉，撇著嘴接過來，順勢一口飲儘，才撒氣似的把茶杯重重的放回四方的翹頭黑漆小案上。

即便本日崔長陵不見他，單憑那些手劄，也充足定他的罪。

“本來你還記得。”王羨適時的嗤笑出聲來，聲音清冷到了極致，“企圖謀反的河東柳氏，男丁殺的殺，放逐的放逐，先帝高恩，不連累女眷，而後柳氏一族式微，一方豪族，一夜之間，大廈傾頹，連琅琊王氏也未能倖免，原想著，經此一事，再冇有人敢妄動心念，行謀逆此等大逆之舉――於將軍，我還當，你早忘了八年前廢王之禍。”

她此人古怪弊端很多，這算是此中一個。

“誰？”於琅一時覺得本身聽錯了，“令君是說，河東柳氏？八年前夥同廢王與琅琊王氏，屯兵自重，企圖謀反的，河東柳氏？”

“你……令君你――”

圓墩兒翻倒在地，打了幾個滾，滾到了西窗下的禪椅旁，碰到了禪椅，才又回滾兩下，愣住了――

而崔長陵所說原也不錯，事到現在，他的確冇有甚麼值得崔長陵來騙他的……

第四百二十八章禽獸不如

崔長陵帶著便宜行事的聖旨而來，他是曉得的，現在就算是在襄陽殺了他，都在便宜以內，他底子就冇有任何辯白的機遇。

王羨捏緊了拳頭，一張小臉上寫滿了氣憤二字，彷彿很想要替柳琬之辯白甚麼。

崔長陵公然是曉得些甚麼，起碼多年來他和蕭佛之走動密切，他是蕭佛之的親信，崔長陵是全都曉得的。

崔長陵一麵說著，一麵撇嘴：“不知是府君大人同於將軍生了嫌隙，還是於將軍扯了謊呢？”

這世上萬一之事原太多，都是說不準的。

“你――”於琅氣急，一抬手，指尖正對著他的方向，“你太原王氏，便是如此教誨子侄的嗎？”

“砰――”

他始終存了幸運的心，畢竟如眉跟了他這麼多年，一向都是靈巧循分的，偶爾走動，也不過與傲視來往，自有了孩子後，連和傲視的走動都少了，她在襄陽城中，幾近不認得甚麼人。

第四百二十七章荒誕嗎？

“我還覺得，刺史府中的事，事無大小，於將軍都曉得的，畢竟府君大人視於將軍為親信，多年來委以重用，有多少不能為外人知的事，也都是托了於將軍的手去做，如何府中設席如許的小事，反倒瞞著於將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