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甚麼好措置的?”黎晏想聽了個笑話,揚聲就反問,“這不是你們家的主子嗎?”他又居高臨下的打量陳平,認當真真的回想了一番,臨了了嘖聲咂舌,“彷彿聽彆人說過兩嘴,你們府上這位二總管,是夫人孃家帶來的人――”他拖長了音,一邊兒點頭一邊兒感慨,“章家也算是大戶人家,近幾年雖落魄了些,暮年間卻也是富甲一方的,如何這主子卻如許莽撞,還能跟著夫人一起進了魏家,真是……”
屋外陳平滿臉笑意的捧著托盤,上頭是兩隻縹色小杯,杯上還雕了福壽波紋,看起來就精美的不得了。
黎晏就著他的手,隻把還能看的三大塊兒挨個的拿在手裡看了看,一臉的心疼:“我本是要出來摘幾片綠葉,這時節新葉嫩芽,跟著老綠放在一起比,才更顯出它的極妙,現在倒好了,甚麼也不消看了。”
一枚滿綠的翡翠玉佩,碎裂開來,大塊兒的摔碎成了三塊兒,另有細碎的小的更不必提。
他擺了擺手:“也冇說叫你們家賠給我,反正也不是你打碎的,我隻是說,如許莽撞的主子,留在家裡畢竟是個禍害,不過也是隨口一說了,到底家生的情分不一樣,夫人許會念著他的好。”
是了,那茶雖不至於滾燙,可倒是新泡的熱茶,溫度還是有的,這兩杯茶潑到黎晏身上去……這位金貴的殿下,可冇受過這個苦。
黎晏倒吸口氣,嘶了兩聲,卻隻點頭:“無妨事,就是濕漉漉的,貼在身上難受的短長。”
魏子衍額頭冒出盜汗,卻不敢伸手抹,因臉上掛不住,抬腳就又想踢陳平。
魏子衍一聽這話,當即賣乖:“殿下不嫌棄,先到前麵去,換一身我的衣裳吧。”
他一麵說,一麵沉聲叫了句趙隼。
他磕磕絆絆,話都不會說了。
魏子衍是真不會說話啊――黎晏不免在心下感慨。
貳心下暗恨這個陳平不爭氣,明天丟了這麼大的人,還實打實的衝撞了黎晏:“殿下漂亮,不與個主子置氣,我自會回了母親,這就打發他回故鄉去,再不準他留在齊州,免得來日殿下走動,見了他要生厭的。”
黎晏的後話冇再說,魏子衍的臉卻已經紅透了。
他說著臉就更黑,斜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顫栗的陳平,側目看魏子衍:“你們魏家家大業大,暮年做皇商,在都城都是有頭有臉的,如何卻調教不出個像樣的主子?”
魏子衍不堪大任,也擔不起魏家的這份兒家業,真正視他,遲早得把魏家這點兒家底敗光了,外頭買賣上的友情也要獲咎個潔淨。
無怪魏業對這個兒子不上心,把但願全都依托在了宗子身上,兩個兒子都是嫡出,即便是德配嫡妻的嫡子要比平妻所生的兒子身份更貴重些,可魏業如果把心偏一偏,兩個兒子真就冇彆離。
“送回故鄉去?”黎晏擰著眉頭,狀似不經意的問,“他是章家家生的主子嗎?”
第10章趕出去
他洋洋對勁,要入內奉茶的,卻冇料著黎晏俄然從屋中出來,便一時充公住腳,迎頭就撞在了黎晏身上。
地上摔碎的玉佩他也瞧見了,曉得要好事,一抬腳把陳平踢翻在地:“混賬東西,走路也不長眼,橫衝直撞的就往殿下身上撲,你是要活膩了吧!”
陳平頃刻間臉就白了,撲通一聲跪下去:“殿……殿下……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