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怕人家將來要說，齊王殿下亂了分寸，拿王府的主子硬往魏家塞，也不過是為了魏家的這位二女人。

她一麵說，一麵搖了點頭，行動很輕，輕到幾近看不見：“我打心眼兒裡過不去這個坎兒，平白捱了一巴掌，宋宜對外還總說是我先罵了她。大哥你曉得我的，固然多有嬌縱，適口出大言罵人，我是不會乾的。到頭來受委曲的是我，背黑鍋的也是我，人家不會心疼我好好的女人捱了打，反要說我仗著齊王府和魏家目中無人，小女人家的張口就罵人，是多麼冇有教養――大哥你說，我如何能饒了宋宜呢？”

西牆的窗戶支開了一半，窗戶中間兒立著個三足高腳凳，凳上還放了隻天青釉描金的雙耳瓶，瓶中插了花，恰是時下盛開的姚黃牡丹。

魏子期怕甚麼，他門兒清。

兄妹兩個坐的還是來時那輛馬車，也仍舊是臉兒對臉兒的坐著，魏子期一向在看魏鸞，她也不敢迴應他的目光。

對章氏的仇恨和怨懟，冇有一日減少過，反倒在這短短幾個月中，愈演愈烈了。

“那你還乾？”

有積怨，疇前就是有積怨的。

“你不是……”魏子期略擰了擰眉，但語氣到底不重，“你既然能派人到齊王府去請他，為甚麼還要再往家裡塞個外人？”

黎晏也不問為甚麼，在魏子期的內心，天然就隻跟魏鸞有關罷了。

當年在京中時，魏家充了國庫的那些軍餉，那不都是天子算計來的？

“黎晏說的那些，真的滿是我心中所想的。”她終究抬起了頭，臉上更多的是無法，“我之前也冇動過如許的動機。她是當家主母，魏家到甚麼時候，內宅中饋，都是她管著的，誰也越不疇昔。我呢？我遲早要嫁人，等嫁了人，就不再是魏家人，那是夫家人了，這家裡頭，誰做總管，誰做二總管，跟我又有甚麼乾係呢？”

“你的意義，我明白了。”魏子期略合了閤眼，再展開時，眼中已然是一派腐敗，“殿下怕她捱罵，我陪她去跟我爹說就是了，有我在，多少好點。隻是殿下既然已經要抽了人到我們府上，就不要再開這個口了吧？”

她恩了一聲也不諱飾甚麼：“實在爹也一定猜不到，黎晏和周太醫是我叫人找來的。”

“見怪？我為甚麼要見怪你？”黎晏發笑點頭，“你還是冇明白我的意義，或者說，你隻是假裝不懂罷了。”

……

這話說的天然有事理。

他剛纔都說了些甚麼？他對著黎晏，都說了甚麼啊……

他摸了摸鼻尖兒，仍舊不籌算接著話茬：“殿下現在是盤算了主張，要送這個孫喜到我們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