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慕塵擰著眉心，臨時冇有說話，貳內心很清楚他指的並不是歐陽晗的出身，而是……

歐陽晗悄悄抿了抿薄唇，緩緩回身，閒踱了幾步，彷彿在深思，半天冇有答覆。

待他拜彆後，歐陽晗在燈下出了一回神，又看了會兒書，不知為甚麼卻老是靜不下心來，便到院中舞了半個時候的劍，直到身材感到倦意，方纔回房洗漱歇息。

“我的確說過，”歐陽晗的臉上冇有一絲笑意，不過還算安靜，“我承諾過漣衣。如果有朝一日芷溪嫁給彆人的話，我便娶她。”

“段大哥，這麼晚了，你也彆回將軍府了，就在這裡歇下吧。”歐陽晗輕飄飄地岔開話題。

無痕深深地看著自家公子，倒有幾分聽出他語中未明言之意，再一聽他口中的“我們”，心中微動，隻是看一眼他那本應當燦亮如星的雙眸儘是寒意，不由打個激靈。一想到公子在這條複仇之路上，隻會越走越遠，直至回不了頭，無痕的心便像是被甚麼東西撕扯普通，冇法言喻的疼。想當初，公子曾是北夏國最刺眼的少年，最前程無量的少將軍，現在卻變成這副模樣。將軍，您在天之靈看到了麼？如果你曉得有一天公子會變成如許，當時您還會給他留下如許一個壓的他喘不過氣來的承擔麼？

“章嚴都查到那些對我們倒黴的事？”譚奕楓淡淡問道。

段慕塵澄徹的雙眸中閃過一絲不忍，但隨即淺笑，腔調仍節製得極穩，“你和孟女人見過麵了吧？”

無痕也有些不測，不由自主心生疑雲，皺眉道:“都說太子和康王鬥得不成開交，把此事嫁禍給太子，滅滅太子的氣勢對他來講不是件功德麼？這個康王還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段慕塵說完，本已回身拜彆，聽歐陽晗這麼一說，腳步微凝，眸光幽幽閃了一下，低聲問道:“你恨我麼？”

譚奕楓目光一沉，冇有說話。貳內心很清楚，康王這麼做並不是在乎他與太子之間那點微小的兄弟情，而是藉此向南源帝表白本身不肯與太子為敵罷了。

歐陽晗點頭，臉上神采漸轉輕鬆，看著段慕塵笑道:“多謝段大哥。”

譚奕楓“嗯”了一聲，手指收攏，將玉環握在掌心，“阿誰刺殺章嚴的頭領是你殺的？”

段慕塵麵色微白，彷彿是被歐陽晗的話震懾到了般，將目光閃躲開，好半晌方低聲道:“但是你和芷……”段慕塵說了半句，又覺不當，忙嚥了歸去。

“情”之一字，向來都是令人無計躲避，歐陽晗大要上一如既往的掛著笑，卻袒護不住貳內心的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