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姚氏看到蒙氏，目光一閃忙上前施禮，“您如何來了？”

她捏著湯勺舀起蔘湯，喂到蒙氏嘴裡，邊道，“太後對臣妾有知遇之恩，此次又替臣妾在皇上麵前說話，臣妾感激不儘。”

身邊的嬤嬤倉猝扶住蒙氏，光影中，隻見蒙氏身材佝僂，一段光陰疇昔，蒙氏彷彿更瘦了些，麵色看上去也愈發青灰。

姚氏目光一變，抬眼定定看著蒙氏，“太後是要保那賤人？”

嬤嬤宮女就要脫手，顧嬌娘也摸出匕首，既然躲不過，不如殺個痛快！

“殤王不過是個亂臣賊子的先人，顧家暗兵也已經是皇上的囊中之物，顧嬌孃的存亡隻是皇上的一句話，太後救顧嬌娘究竟是為本宮好，還是想留下那賤人來勾引皇上？”

蒙氏帶著人分開，回到殿中，姚氏便疾步趕來。

顧嬌娘和蒙氏對視著，淡淡道，“抱愧，我不能承諾你。”

蒙氏病了多日，本日也是接到動靜提著一口氣趕去，現在衰弱地倒在榻上，衰弱斥道，“哀家是在救你！”

“夠了！”蒙氏不再看姚氏，叮嚀道，“讓你的人都出去，隻要天子不發話，任何人都不準動顧嬌娘。”

顧嬌娘目光一沉，曉得本日姚氏不會等閒放過她，右手摸向袖中的匕首，環顧圍著她的人，這些嬤嬤和宮女目光淩厲，一看便不是淺顯人。

姚氏眼中儘是猖獗之色，隻一心為宴行裕報仇。

姚氏拿著帕子為蒙氏擦嘴角湯漬，“臣妾當然信賴太後是為了本宮好。”

“哀家如果不來，還不曉得你會做出甚麼事！”

“你會悔怨的，安王不會放過你！”

蒙氏不語，隻淡淡道，“顧嬌娘是天子要保的人，天子未曾發話，你怎敢動她？”

誰讓先帝曾對不起瀟王，對不起蕭家和顧家，本日宴氏一族走到明天，或許真的是報應。

“是，臣妾聽太後的。”

蒙氏不敢看顧嬌娘，隻低垂著眉眼，彷彿真的是在為當年之事贖罪。

她曉得元貞帝贏不了蕭璃，這宴氏皇朝隻怕很快就會更迭，但這些已經不首要，她隻求能為宴氏一族留下先人，莫要讓宴氏一族滅族。

姚氏眼中有恨，她恨元貞帝，恨蒙氏，恨顧嬌娘，恨蕭璃，也恨宴行離。

“你，你竟敢……”

這時一道聲音傳來，接著便見幾人扶著太後蒙氏緩緩走來。

“嬌娘，看在哀家本日幫過你，你可否承諾哀家？”蒙氏深吸口氣，終究抬眼看向顧嬌娘，眼中儘是要求。

可事到現在，姚氏這般笨拙，隻會害人害己。

蒙氏聞言麵色又白了幾分，終究感喟道，“罷了，或許這就是天命。”

蒙氏瞪大雙目，不成置信的看著姚氏，衰弱地抬起手分離道，“你，你和安王勾搭……”

蒙氏沉喝，“廢太子之死是咎由自取，還要哀家提示嗎？”

蒙氏看著顧嬌娘那雙同顧盈一模一樣的眼睛，心中一抖，倉猝移開視野，好一會兒才感喟道，“就當是哀家心軟一次吧。”

“抓住顧嬌娘，然後砍下她的手腳，本宮倒要看看缺了胳膊腿的人，還能不能勾引皇上！”姚氏陰冷道。

“本宮當然曉得，以是本宮得替安王撤除太後，讓安王曉得本宮真的為他辦事，比及事成，本宮便會殺了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