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柔聞言回聲起家，隻是仍垂著頭，冷靜退到了蘇白身後。

長長的枝條驀地脫手，往外一彈。啪地一聲，打在了來人茶青色的衣袍上，袍子上頃刻間添了一道長長的濕痕。

兆臨掃了她一眼，正要移開眼，突地瞥見那滿頭青絲間一支瑩白的簪子，目光一頓。他定睛細看，將那簪頭上模糊的雕紋看了個清楚明白，當即眸色一深、變了神采。

言修文搖點頭，有些不附和：“雖說是下人，到底也是女子，高林不是女人該來的處所，你這麼做，不當。”

兆臨眼底也掠過一絲訝色：“鳳英先生本日如何會到三江閣來？本王傳聞，您正在閉關研討《子虛經》，這段日子都冇有前來拜訪。”

言修文聽了蘇白的解釋，神采一緩，點點頭道：“本來如此。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這位鳳英先生是甚麼人物，竟連變態都要對他稱上一聲“您”？江亦柔暗自迷惑。

蘇白領著她走到一座閣樓門前，愣住腳步道：“你在這兒等著，我先出來。”

低低的群情聲落入耳中，蘇白麪色不改，隻道：“本日我約了鳳英先生取書，要有人幫手分類，她雖是女子，識字的本領卻比我府上普通的下人要強。這才帶了過來，此事，我也早與先生知會過。不必擔憂。”

蘇白瞥見跪在地上的江亦柔，神采一變，垂下眼掩去麵上異色，朝兆臨恭敬地行了一禮。

這四字倒冇甚麼，令人在乎的是那筆跡。

他冷不丁想起上回在城門前不測碰到的女子，略一抿唇，心底的肝火竟消逝了大半：“如何，你怕本王食言不成？”

“大膽，殿下叫你昂首你就昂首，還敢違逆不成？”常若冷冷道。

她低著頭，看到一雙繡祥雲的黑靴鞋麵和一角茶青，心頭更涼。

她驚奇不定地轉轉頭。跟上了蘇白的腳步。

此人二十高低的年紀，鳳眼斜挑，鼻梁高挺，雙唇略薄，此等樣貌，並非普通高林學子的清俊之色，倒很有雍容華度，令人見之忘俗。

見她還是垂著頭不動，兆臨的神采就有些不多數雅了。戔戔一個丫環，竟然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那幾人麵色幾變，各自看著對方，麵麵相覷。

蘇白冷哼一聲，暗道：真是會裝。

中間有人朝著蘇白看過來，一見到蘇白身後站著的江亦柔，神采各彆，指指導點。

“是。”江亦柔低眉垂眼地應了一聲。一副乖順聽話的恭謹模樣。

江亦柔感到有一股無形的壓迫感覆蓋在本身的頭頂，壓得她喘不過氣。

“就是，如此明目張膽、不知避嫌，真是廢弛高林學風……”

江亦柔揪著裙子，仍冇有動。

“公然是公子做派，竟隨身攜著個丫環，也不看看這裡是甚麼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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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亦柔把頭垂得更低，心說：乾你何事？

兆臨目光一閃，笑了笑：“本王正巧路過，看到有個丫環在此處，行跡鬼祟，覺得是高林進了甚麼女飛賊，就上前來看了看。”

江亦柔忙道：“奴婢不敢，殿下乃人中之龍，俊彥之姿，又怎屑於為一個微不敷道的奴婢食言？”

江亦柔死死垂著頭：“奴婢無鹽之姿，恐汙了殿下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