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沁從花癡中醒過神來，見了先生的模樣，心中多日被忽視的氣憤全激了出來，暗自哼哼著，你不是瞧不上我麼，不是自命不凡麼，我現在就出個對子，看你如何對，哼哼。

可張先生的反應卻在柳沁料想以外，她原如同江離想的普通，先生大怒之下，說不得會打她幾戒尺，起碼也要怒罵她一頓，可卻冇想到，先生先是氣憤的漲紅臉，但刹時卻被驚詫替代，他的臉從黃變紅，又從紅變黑，再變成灰，如同開了染料鋪，各種色彩在臉上交叉呈現。

在柳沁驚奇的眼神中，柳老爺摸摸她的頭，持續說道：“張先生學問是不錯，但他為人傲氣，言辭刻薄，氣度也不敷寬廣，確切不討喜，你曉得嗎，以張先生的學問他本來能夠入朝為官，就因為他的脾氣，才被拒之門外。但是冇人天生就是如此，張先生變成如許，也與他少時的經曆有關，他幼年時，父親歸天，留下孤兒寡母，他的那些遠親旁房為了財產一向逼迫他和他的母親，乃至一度差點將他母親強行再嫁，厥後還是縣老爺珍惜他的文才，這才保住了他母親和一些產業，不過，這少時的經曆已在貳心中留下了深深的暗影，以是他纔會得知你和阿離不是柳府嫡派時那麼架空。”

自從柳沁說她聽不懂先生的之乎者也以後，張先生在說話上已收斂很多，不再爾來爾去的，聽著順耳多了。

先生的反應讓柳沁也嚇了一跳，不自發的退後兩步，躲在了江離的身後，張先生神采變幻莫測，半晌後回身回了前座，將前座的冊本整了整，低聲宣佈道：“本日的課到此為止。”一說完就低著頭倉促的走了。

柳沁盯著他倆看呆了，一個萌娃一個正太，一樣又大又黑的眼睛，一樣又長又翹的睫毛，一樣因思考而微皺的眉頭，太都雅了，若不是在講堂上，柳沁恨不得衝疇昔，將兩人的麵龐狠狠的揉搓一番，再“叭”的一下親上一口。

這麼想著，柳沁站了起來，對著先生甜甜一笑，說道：“先生，沁兒有一對，能說給先生聽麼？”

江離和海哥兒聽得柳沁的話，當場就怔住了，兩人看著先生，再看看柳沁，俱不知該說甚麼纔好，還是江離反應快上一步，瞬時從椅子上站起，站到柳沁身前，他真怕先生一時肝火衝上頭頂，給柳沁一巴掌。

張先生笑眯眯的看著他的兩位高足（江離以他的聰明聽話已獲得了先生的承認），撫著頜下黃鬚，臉上儘是你們難不倒我的得色。

平常被忽視也就算了，不過這回柳沁非常不歡暢，先生的上聯一出，她的下聯就來了，就一向盼著先生來問，咱也掙回第一，要說柳沁的下聯是甚麼，“火上烤牛蛙”，幸虧先生冇問，要不又得氣個半死。

先生點評道：“嗯，你們初學對對，能有如此成績，為師甚慰，文海之對倒也工緻，隻是略顯直白，江離之對既工緻意境也好，勝文海一疇。”

柳沁的行動讓張先生一愣，不過他很快回過神，點點頭，回道：“說與為師聽聽。”

海哥兒被她一亂來，眼中當即透暴露對啊對啊的神采，隻要江離深知她的品性，如何能夠信賴她的話，卻也拿她冇法，最後隻得特長點著她的額頭，感喟道：“你呀你，淨惹事。”

柳沁奸刁的一笑，先生聽好了，“沁兒的上聯是：先生先死，先死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