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聽得琴音叮咚,漸次響起。
至於方諾,拿著杯子,一向在嘻嘻笑著,可誰也不曉得他的笑裡帶著淚,他的淚都流進了內心,和著一個名子一起。
仍舊是青兒迎了出來,青兒這一次倒冇給神采,能夠是春節剛過的原因,一身粉衣的青兒看著也美麗敬愛了很多。
宛月與紅菁對看一眼。紅菁對青兒點點頭,就見青兒走出去,放下簾子守在門外。
“女人見笑了,奴家這等風塵女子,如何敢與女人訂交,女人請回吧,今後也莫再來了。”
不知為何,對著宛月紅菁她說不出感激的話,有些話放在內心就好,說出來其分量就輕了,於對方也是種輕瀆。
“是呀。”
兩方已熟悉,冇再禮來禮去的客氣,柳沁甜甜的叫聲“姐姐”,紅菁微微一笑,冇有起家,宛月伸手向身前一指,“小公子,坐吧。”
他還看到他的孃親,在灶台上繁忙,聞著菜香,一臉的滿足,爹爹放下書卷,坐在灶前,一把柴火塞出來,紅紅的火光照紅了臉,也照亮了眼。
柳沁給了個你懂的的眼神。
“這是梅山之頂的梅山雲霧,小公子們請咀嚼。”
柳沁聽不懂琴聲,隻見廣大衣袖裡暴露兩隻白玉似的素手,纖長的手指仿如剝了皮的嫩蔥,白裡帶粉,在那琴絃上或撫,或按,或撥,一串串音符就流水般傾泄而出。
直至一曲結束。
喝了一回茶,宛月才問道:“公子此來但是有事?”
她本來是想來感激煙雨樓互助之恩的,可到了嘴邊話就變了,“也奉告姐姐一聲。美酒本日開張了。”
“我姓柳,名沁。是柳府之女,兩位姐姐,我可不是用心欺瞞噢,嘻嘻,隻是不便利流露罷了。現在既已與兩位姐姐誠懇訂交,自不再坦白。但願兩位姐姐莫怪呀。”
“實是奴家卑賤,攀附不起。”
噢,柳沁又醉了。
悄悄扒開茶上的浮沫。長長的嫩芽葉兒在水裡伸展,從黃色規複到碧綠,將一杯子水也染翠了,聞一聞,暗香撲鼻。直入腹肺,抿上一口,齒頰留香,端的是好茶。
宛月的神采卻很安靜,不過再開口的語氣卻淡淡的,冇了之前的熱絡,“但是府尊柳大人家?”
除了江離和小五,方諾也吵嚷著跟來了。四人順次走了出來。
“兩位姐姐今後就叫我沁兒,不過,我的身份還望保密啊。”
宛月和紅菁的眼睛都潮濕了。
此次既冇去樓梯處的第一間屋子,也冇進魏三養傷的那間臥房,青兒帶著他們穿太長長的遊廊,直走到靠裡的一間,掀起簾子,說了聲:“姐姐,他們來了。”
宛月和紅菁都在屋子裡頭,正跪坐在小幾邊吃茶。
正月十六,美酒在關了一個多月後重新開張。
小五望向窗外,他的目光很深,很遠,不知去了何方?
至心接管了柳沁的宛月又規複了她的調皮,朝柳沁拋了個嬌媚至極的媚眼。
世人仍未回神。仍沉浸在各自的思路中。
“本日得一良朋,表情甚悅,給諸位操琴一曲,以助雅興。”
雖是貧寒的日子,溫馨的暖意卻在不斷的流淌……
宛月拿起杯子,已有送客之意。
琴音持續,叮叮咚咚,山泉從崖縫裡滴落,傍晚變成靜夜,靜夜迎來拂曉,日升月落,鬥轉星移,四時循環,人生倉促幾十年,隻要故裡的飲煙穩定,滴落的山泉穩定,依門守望的身影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