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殿下請節哀,小殿下病得蹊蹺,怕是中了甚麼了不起的毒,奴婢昔日裡曾傳聞過,在苗疆有一名怪傑,醫毒雙精為人馴良,若能將他請了來,小殿下也許還是有救的。”
“台公子表情高慢,手腕高超,倒是向來不愛金銀之物,統統還需得從長計議。”房間的大門,不知何時被推開了來,門口一抹淡青色的矗立身形,已經孑然立了多時了。本是,並未引發任何人的主張,不過,當那熟諳的清澈嗓音驀地響起,屋內俄然鴉雀無聲。
秋水閣,蕙心猶然病臥不起,何如脈象非常獨特,請來的各位名醫皆是無功而返,此番的蕙心,不過每天一盞蔘湯,吊著一口氣罷了,而至於對病情的節製,倒是查無可查藥石無用,因此隻要睡著等死,而衣不解帶照顧女兒的仁淑長公主殿下,也終究完整地絕望了。
“芳翠女人,你如何了?”雨禾堪堪扶住了芳翠,而一旁的秀蘭則眼疾手快地將藥盞接了來,謹慎翼翼地陳到長公主的跟前,長公主拾起小勺子,將藥湯一口又一口地送至蕙心的唇畔,待到藥湯全部下肚,蕙心的麵上終究泛出了些許的紅暈。
看來,本身怕是露餡了,都怪想要嫁給淩雲生的慾望過分火急,為了讓姐姐早日命魂歸西,鋌而走險下了狠工夫,這才暴露了馬腳。隻是,現在姐姐已然幾次嘔血了,怕是也命不久矣,本身的目標將要達成,今後也不必再來秋水閣對著那副討厭的容顏了。
一旁,蒹葭固然不忍長公主持續悲傷,卻又無可何如,隻能持續服侍在床前,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小殿下垂垂瘦地脫了人形。小女人身子薄弱如紙,躺在榻上微微地顫抖著,額上不住地冒著盜汗,此情此景,就連一貫機警討喜的幾個三等小丫環,卻也嚇得不敢說話了。
“台公子?”長公主愣了愣,待到反應過來,已是喜極而泣,毫不重視形象地緊緊攥住雨禾的手,仿若抓住了一棵拯救的稻草,“他現在在那裡?他有甚麼愛好?隻要將他請來,再貴的診金,皆是不在話下!”
“鈺郎是說……”一聞聲駙馬的聲音,長公主的氣勢俄然間柔嫩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倒是深深的絕望與哀思,“莫非,梔娘真的有救了嗎?”
光陰荏苒,光陰如梭,跟著時候的推移,蕙心的病越來越重。在府醫的調度之下,固然嘔血之症臨時被節製住了,但蕙心的病體,倒是越來越衰弱,就連抬起眼皮,都要費好大的一番工夫。
見女兒病重,長公主憂心忡忡地在一旁守著,又是喂藥又是喂飼湯水,忙得團團轉,但卻也冇法挽回蕙心身子的每況愈下。而此時現在,柳茵雀也染了風寒,驚駭感染給蕙心,隻得待在牡丹軒足不出戶,冇日冇夜地為姐姐的身子謄寫佛經祈福。
這廂,柳茵雀安溫馨靜地謄寫著佛經,傳到內裡,打動不已的不止長公主殿下,另有昔日那些交好的貴女。現在,天鳳熙正與貴女們在行宮小聚玩耍,傳聞蕙芥蒂重,茵雀為了姐姐謄寫佛經熬紅了眼,固然感覺有些奇特,但畢竟還是對她刮目相看。
隻是,動機剛起,天鳳熙腦海中又閃現出了那日裡虐貓的畫麵,不由有些躊躇了。
芳翠明知無用,卻也還是守在紫砂小壺旁煎著藥湯,一刻也不敢鬆弛。藥湯咕嚕嚕冒著泡,氛圍裡氤氳著苦澀而厚重的藥香,嗅著這股熟諳而芬芳的味道,芳翠心中俄然閃過一道靈光,手中的行動一滯,差點將湯藥儘數灑在一側雨禾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