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萬壽園,轉眼天上又飄起了雪花,蕙心細心地給司徒錦毓撐了一把傘,二人一起向著菡萏閣安步而去。方纔那場鬨劇,最後以不了了之的結局結束,不但冇傷害到二人的好表情,反倒成了路上談笑解悶的話柄,待到到達菡萏閣,雪已經差未幾停了。
“蕙心女人,你如何了?”見蕙心不但不高興,反而要哭了,司徒嫣然不由有些不測,但一想起她的出身,心中卻也瞭然了,“女人不必悲傷,固然把我當姐姐便好,隻要聽話,這些個金飾你要多少就有多少。”
而至於司徒錦毓,對小丫環的無禮早已習覺得常,見她們不肯理睬本身,心中卻也不過量計算,隻當是冇瞥見她們,在蕙心的攙扶之下,謹慎翼翼地抬腿邁入了院子當中。
“你也是看到了。”錦毓的語氣帶著幾分愴然,“她們向來不肯把我當主子,一應的用度皆是被她們剝削了去,而孃親,卻也聽任自流,讓她們現在被慣得愈發的放肆。此番,女人跟著我,怕是要受些委曲了……”
“我自是不會怨她的,而此番景象長年累月下來,我早已習覺得常。擺佈,統統也不成能更壞了,隻求心安便好。”說著話,司徒嫣然悄悄放下了手中的茶盞,那浮在水麵星星點點的茉莉花瓣,披髮著淡淡的細緻芳香,雖並不寶貴,卻也可聊以潤潤口舌。
“多謝二蜜斯垂憐。”蕙心再度行了一個福禮,心中卻不知司徒嫣然的這番話到底是何企圖。
“你便是蕙心了?不要怕,且抬開端來。”司徒嫣然的語氣又輕又柔。
“這是……”蕙心獵奇地看向了小匣子,但見內裡的淨是些寶貴的金飾和寶石,中間另有一盒極品的胭脂膏,疇昔表哥曾經買過一盒一模一樣的給她做生辰禮,現在倒是另有些許印象。看著小妝匣,想到本身經曆的一番世態炎涼,蕙心心中一酸,不由潮濕了眼眶。
“是。”蕙心按下心中的不安,聽話地微微昂首,但見一張白淨肥胖的小麵龐上,鑲嵌著一對黑曜石般的大眼睛,敞亮而又通透,透著骨子裡的堅固與淡定。
菡萏閣的玉輪門門口,立了兩個穿著光鮮的小丫環,正在百無聊賴地翻花繩取樂子。見了來人,不耐煩地屈了屈膝,一番神情,竟是無一點一滴的做下人該有的模樣。蕙心剛來將軍府便傳聞一些風言風語,說是大蜜斯如何軟弱,竟是被小丫環欺負到了頭上,但雖是有了心機籌辦,此情此景,還是讓她心中有些微微的刺痛。
“唉,蕙心女人疇昔養尊處優,現在卻做了奴婢,真是可惜了啊,不如就從了我,保你此後的日子自是短不了繁華繁華。”說著話,司徒嫣然給綺香遞了一個眼神,綺香見機地徐行而來,在蕙心麵前翻開一個小小的妝匣。
“奴婢蕙心拜見二蜜斯。”蕙心施施然地行了個福禮。
菡萏閣很大,並且亭台樓閣的設置極儘講求,能夠看出,大夫人雖是對這個女兒有些絕望,但心中還是心疼著她的。隻是,地上的積雪堆了一寸來厚,無人打掃,而園中的花花草草雖是寶貴,但因為很少修剪枝丫,任由本身瘋長,因此倒是讓這本來精美的小院帶著幾分粗暴。
“蕙心女人,二蜜斯請你前去一敘!”方纔坐定冇多久,方纔還翻著花繩玩的兩個小丫環,倉促忙忙地跑進了屋,似是碰到了甚麼大事普通,而聽了她們的話,司徒錦毓剛剛纔熱乎起來的那顆心,頓時又涼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