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中午，一輛花梨木雕花馬車停在了將軍府麵前，打了簾子，下來一個身著華服的小女人。

“還不是為了司徒錦毓這個賤人！”司徒嫣然娥眉倒束，舉起又一個鏤空缺瓷筆洗就欲往下砸，而地上早已儘是破裂的瓷片。

“我的事不消你管！”司徒嫣然隨便地坐在了炕上，端起一盞清茶自顧自地咀嚼了起來，對於這個上不得檯麵的姨娘，她心覺多看一眼都是找罪受。

“嫣然，你如何了？”聞聲聲響，側夫人許氏倉促地從裡屋走了出來。

“母親！”見了娘，司徒錦毓眼圈微紅，從前麵悄悄環住了大夫人的腰，一環住便不肯放手。

“大蜜斯……”蘭心站住腳根，替錦毓理了剃頭間的雪花，和略有幾分離亂的鬢髮，行動輕柔，讓司徒錦毓內心不由有幾分發酸。

“賤人？”許氏心中微動，“你不是前日裡還……”

“你說甚麼？大夫人本身找了一個丫環？莫非，我這幾日的辛苦都白搭了嗎？”隻聽一聲脆響，一個白瓷青釉的官窯花瓶便被摔成了碎片，明示著現在的司徒嫣然表情很不好。身邊，三等丫環翠娥陪著笑容，脖頸處被瓷片不慎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而這些，許氏又怎會真的不介懷？隻是，念在女兒年幼不懂事，方纔如此地冇心冇肺。至於那所謂的蕙心，她究竟是何方崇高，竟能惹得嫣然生這麼大的氣？許氏心中微動，不由生出了幾分獵奇。

但見她身著一襲妃色的繡纏枝紋撒花長裙，外罩月紅色的雪貂大髦，裙裾上一朵朵並蒂蓮花跟著法度緩緩放開，與紅色的雪貂毛相映成趣。滿頭青絲綰成了雙丫髻，飾以金箔花鈿和妃色的織金絹花，並上一對精美小巧的流蘇簪，彆樣雍容。

“錦毓？”李氏微微一愣，隨即轉過身來，輕柔地替女兒拭去眼角的淚花。

“如何哭了？哭了可欠都雅了呢！我們家錦毓方纔返來，定要開高興心腸纔好！”一麵打著趣，李氏一麵緊了緊女兒身上厚重的大髦，“話說，為娘昨日裡替你尋了個丫環，性子不錯並且機警，也算能幫襯著些蘭心。”

“蘭心，我無礙了，我們還是快些去找母親，她該不會等急了吧。”

不過，不管如何，那蕙心此番與司徒嫣然對上，今後怕是也冇幾天好日子過了，本身隻需看戲便好。如許想著，許氏又喚來幾個小丫環，將地上破裂的瓷片打掃得乾清乾淨。

“你是……妒忌了？”許氏微微有些錯愕。今兒是如何了，嫣然一大夙起來，不但痛罵司徒錦毓是賤人，還連帶著懟了大夫人偏疼，莫非竟不怕被旁人聽了去嗎？就算再活力，這動靜，也該小些對吧？

“這……”許氏被噎了歸去。

光陰若白駒過隙，轉眼兩天疇昔，司徒大將軍的嫡長女司徒錦毓，在都城外祖母家小住半年後返來，大夫人特地派人在百花苑設下小晏，算是為久彆相逢的女兒拂塵洗塵。

“大蜜斯，你如何了？”瞥見錦毓眼底的悲色，蘭心不由有些心疼。

幾步邁進了院子，司徒錦毓扶著蘭心的手徑直往百花苑而去了，路上碰到的丫環仆人皆是點頭哈腰滿口恭維，但待到看清他們的眼神，錦毓心中不由有幾分刺痛與屈辱。罷了罷了，也隻能這般了，他們不逼迫到頭上便是好的了，本身並不敢期望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