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把剩菜撤下去，換了兩盞熱茶上來。

太子起首是微服而來，因為被彈劾而有所顧忌，如果他與杜戰的牴觸無疑是坐實了先前彈劾的內容，賢人也會是以束縛他的行動。先非論杜戰以下犯上，目無君上這件事情，太子打不過一個兵部職方司的員外郎，鼓吹出去，又是另一件能夠讓禦史言官大書特書的大事，那就是太子學藝不精。身為儲君，自幼請的都是大梁最好的士子、最好的武人傳授，卻被打成這副模樣。不，這模樣實在挺好的，並冇有減損他太子的威儀。這就更加申明，杜戰的武力值在他之上不止是一點點。

“傳聞我爹不肯見你。”杜且捧著茶盞與他劈麵而坐，“連我娘都不敢見你。”

有些事急不得，可還是會難過。

“你……”杜且咬牙，“郎君還真是能省則省！”

太子這個啞巴虧真是吃得太憋屈了！

“還加足了陳醋。其他的，冇有了。”

杜且苦笑，她不知該如何向他申明之前的各種，但是很多事情都已經竄改了，太子也許不必然會看上她。

厲出衡冇有在梧桐軒逗留太久，他從偏門不落陳跡地分開，半途碰到虞氏打了個照麵，但虞氏也冇有多問，也未曾與他見禮酬酢，彷彿就當冇見過他普通。

杜戰打了太子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取決是太子對這件事的態度。

她的手緊緊揪起衣袂一角，彷彿是下了極大的決計，啞忍而又不甘的模樣，讓厲出衡的心荒涼一片。他不肯意承認，杜且是因為紀瀾被賜了婚，纔會心甘甘心腸嫁給他，與其被杜如笙當作籌馬送進東宮為妾，還不如為本身找一個居住之所，何況他將來的平步青雲，杜且也是曉得的。她重生一世，已然看破世事，唯有情事難明，但如何明哲保身，她必定比誰都清楚，此時現在，她應當做出何種挑選。

厲出衡楞了半晌，並冇有像阿鬆笑得那般興災樂禍，“快回太傅府。”

“太子的手都伸到禦史台了？”厲出衡並不驚奇。

“方纔老奴出來時，看到太子殿下的車駕停在離杜府不遠的處所。”老吳早已曉得杜且與厲出衡的婚約，對此非常警悟，“近兩日，聽杜將軍與程副將商討，看似要把二孃送進東宮。”

“他不會的，你我的婚事已經是人儘皆知，他想把你送進東宮，怕是不能夠了。除非我死！”厲出衡淡道：“可我固然不是武人出身，但身材並不弱，也冇有疾病纏身，一時半會也死不了。”

“有事我會讓阿鬆找你，你如果發明杜府有異，可去奉告白芍，她會想體例告訴我。”厲出衡扶他起來，“你兒子還在河東厲家老宅，常日無事時也能讀些書識些字，如果今後有機遇，我會讓他跟你一起返鄉。”

白芍送他出了門，在門邊重重地跪下，“奴婢冇能庇護好二孃，還請郎君懲罰。”

虞氏大師風采，落落風雅地與厲出衡酬酢，厲出衡也不是刻薄之輩，與她言談之間甚是投緣，隻不過虞氏對祖母曾經對他的無禮行動深表慚愧，連連向他賠罪報歉。

厲出衡輕撫她的側臉，柔聲哄道：“無事，隻是想到有些事還冇做完，若不從速歸去，先生又要發飆。”

“省著娶媳婦！”厲出衡接過白芍盛來的飯，不顧麵色已緋紅的杜且，獨自吃了起來，“你還喜好紅燒蹄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