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虞氏與紀太夫人攜伴,回了一趟大將軍府,本日的事情,她需求向祖父討個主張,杜家與虞家不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厲出衡道:“臣自幼定下的婚事,隻是還未停止婚儀。臣之前已經在禦前呈過婚書,隻是前些光陰諸事煩惱,眼下又是年關,等來年開春,臣便會娶她過門。是以,說是臣婦也不為過。何況,臣冇有另娶的籌算,在臣的心中,她早就是臣的娘子。”
“榮國公府雖說是建國四國公之一,但經曆過武帝朝的那一場庚寅之變,一蹶不振,若非武帝念辛家為建國功臣,留下此中一支,曆經四朝,仍未規複榮國公府的光輝。你說,讓我娶他家的嫡女,莫非是本目當倒插門的半子,燦爛他辛家的門楣?”七皇子不屑地冷哼,“你看看太子娶的是當朝左相的嫡長女,又出身興國侯府,固然比不上榮國公府,但恰是掌權之臣,而辛家卻美滿是靠這個嫡三女撐著,她兩個姐姐倒是嫁得不錯,一個是戶部侍郎,一個是皖州太守的嫡宗子。”
因為之前杜如笙拒婚,徐氏當街毆打厲出衡,甘賦衝以此為由讓虞恒將軍親身向厲出衡賠罪。而他此次,卻以厲出衡不肯實施婚約為由把他告上禦史台。
七皇子輕嗤一聲,“他想讓本王娶榮國公府上的嫡三女。”
打人者當晚就去了京兆府投案。
七皇子正為立妃之事憂?,傳聞太子妃在東宮生了事,他也冇苦衷去湊熱烈,王美人在宮裡天然會添油加醋,把這件事鬨到賢人麵前,他如果出來摻雜這些爭風妒忌的小事,會讓聖民氣生惡感。
虞氏悄悄地聽她說過,心中的迷惑重新襲了上來,杜且的這份敏感性與杜如笙佳耦的愚笨短視全然分歧,她看得通透,也深諳此中之道。可虞氏嫁進杜家的這三年,杜且幾近不出梧桐軒,卻俄然變得如此靈敏,對朝堂的派係之爭瞭若指掌。這是從甚麼時候開端的,從她及笄以後,去了一趟青龍寺返來。
“本日在東宮……”杜且頓了一下,“這件事怕是冇那麼輕易善了,想要讓父親同意我與你結婚,怕是還需求一段光陰。實在你不若尚了公主,對厲家對你的宦途,都是有好處的。”
杜且看著她,“嫂嫂嫁給兄長的時候,也想過這些事情嗎?”
虞氏這是提示她,儘早做出一個定奪,不然會被杜如笙所累。
“記得。”
“且慢!”厲出衡從牆根處慢條斯理地走了出去,一撩袍裾,不卑不亢地跪在杜且身邊,“臣厲出衡拜見殿下,殿下息怒,臣婦不知是太子駕臨,心中慌亂未及施禮,故而觸怒了太子殿下,還請殿下恕她偶然之失。”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武將暗裡堆積,此乃軍中大忌,杜如笙不會不明白,可他也不會因為想把杜且嫁入東宮,而彆有所圖,何況他也冇有阿誰周到的心機策劃兵變。
杜且問:“我能曉得你選工部的啟事嗎?”
杜氏佳耦見女兒一言不發,非論他們都說甚麼,她都是一臉的冷酷。
這是功德,家裡有個明白人,總比和杜如笙說破嘴皮子,還要被安上一個“不順父母”的七出之罪。
杜且的臉一紅,每次和他說端莊事,總能被他帶跑,但她同時也明白,厲出衡冇有對她說實話,他的心機她向來就冇有真正明白過,除了他想娶她這件事,他一向對峙著,並且明顯白白地奉告她,其他的她委實是一無所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