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玖垂著眼瞼,好一會兒才說:“孃舅不管我了。”
她要庇護金玖不被人吃掉,更要幫忙金玖成為族長。到當時候,憑她和金玖的友情,他必然能放過爹爹。
這伉儷兩個聲音並不大,可恰好就站在冬青樹內裡說話,林安兒和金玖聽得清清楚楚,金玖傻,林安兒並不傻,她能聽懂金炳善和周氏說的每一句話。
林安兒伸出兩隻小胖手,把金玖的手包在掌中,她的小手軟軟的,暖暖的,金玖的手比她大,她用兩隻手也包不過來。
周氏是被金炳善硬拉著來的,明天她在林安兒那邊碰了軟釘子,內心正在嘀咕,偏巧金炳善又提及賣宅子的事,如果平常,她也不會將這事當作大事,可現在卻有些七上八下,拿不定主張。
她一扭頭,見金玖還蹲在那邊發楞,她伸手想要拉起他,這才發明他的手冰冰冷涼。
林安兒彎下身子,把麵龐伸到金玖的眼睛下方,她看到了,金玖的眼睛中含著淚花。
他們兩個一個十三歲,一個五歲,就在這一刻,他們的腦筋裡模恍惚糊地有著一樣的感受:在這座又大又豪華的金府裡,隻要他們兩小我能相互取暖。
“但是相公啊,自打這小丫頭返來,妾身內心便就不安寧,當年林家攤了事,冇人管她,可現在分歧,她有孃家另有孃家,又有皇後撐腰,說不定背後另有其彆人,真若哪天......”
秋末的風已非常寒涼,冷嗖嗖地灌進脖子,林安兒打了個寒噤,金玖反過手來,用本身的手包住林安兒的小手,傻傻隧道:“小媳婦不怕冷,金哥哥給你取暖。”
聽鐵鷹說,衙門裡關了十年八年冇科罪的大有人在,金玖本年十三了,再過三年就是金老太太要交權的時候了,她必然能想出體例,讓金老太太把大權還給金玖。
聽到娘子終究鬆了口,金炳善笑逐顏開,朝著周氏的麵龐親了一口,笑道:“娘子儘管把心放到肚子裡,為夫的何時亂花過銀子,不過就是想多賺一些,讓你回孃家時更有麵子。”
周氏倉猝四下看看,拍開自家男人的手,責怪道:“光天化日的,你也不怕讓人聽了去,我就再幫你一回,可咱說好了,你可彆拿賣屋子的銀子亂花,先把櫃上的虧空抹平。”
“金哥哥,如果李家親戚來查帳,他們就不敢明目張膽拿你的東西了吧?”
伉儷兩個打情罵俏,卿卿我我地走了,林安兒這纔想起中間另有金玖,謝天謝地,金玖竟然忍住冇有出聲。
金玖看她一眼,低下頭看著腳上的鞋子。他明天穿的不知是哪個下人的舊鞋,鞋尖上還縫了個大補丁,和他渾身的綾羅很不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