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鎮和嶽陽最後一次見到林安兒時,她還是抱在懷中的兩歲幼兒,麵前的小丫頭胖得像隻小肉球,白裡透紅的小麵龐上都是眼淚,紅襖紅褲小紅鞋,脖子上帶了隻鑲紅寶石的金項圈。
“你爹爹孃親何時說的?”林鎮一頭霧水,兄嫂過世時,林安兒在都城老宅,且她當時隻是兩歲幼兒,兄嫂如有遺言也不會直接留給她。
彆看林家是武將退隱,可論起詩文來並不輸於其他世家,這也是都城那些仕族不敢藐視他們的啟事之一,就連以清流表率自居的帝師府崔家,客歲也與林家聯婚了。若非林鈞幼年未結婚時就同金炳文訂下後代婚事,以林安兒的出身,就是做個親王正妃都不為過。
林安兒被帶到前麵大廳時,就看到了這兩張撲克臉。
林鎮理虧,當初這件事是長輩們應允的,但眼下這個擦屁股的事卻落到他身上,幸虧林安兒找返來了,幸虧另有個金家能做出氣桶。
金老太太看一眼三老太爺,內心罵道:老不死的,你竟能讓這小女娃編出如許的話,你可真是煞費苦心。
林安兒翻翻白眼,自家叔叔和自家孃舅哪個都不好惹,他們是有備而來,不把本身“搶”回孃家誓不罷休。並且看這個步地,回了孃家再想返來那比登天還難。
她不曉得哪位是叔叔,哪位是孃舅,但當年的林安兒也不過兩三歲,或許她也分不清呢。
大廳裡一屋子人,可現在靜得一根針掉到地上也能聽到,林安兒說完了,統統人都不再說話。
我不是紙巾,也不想回孃家,我就是要把你們金家坐穿,不給爹爹脫罪,我那裡都不去!
林家並未藉端退婚,也隻是說接林安兒回孃家,金家人原該鬆了一口氣,但是三老太爺卻內心焦心,這個節骨眼上,林安兒那裡都不能去,隻能留在金家。
這邊金老太太半推半就認下林安兒,那邊三老太爺已經打發本身的親兒子金炳興去林家報喜了。
她不能分開金家,她是臥底是無間道,冇傳聞過有無間道被人搶走的事。
一樣是進宮,也要看是從那裡進宮,從金家進宮,和從林家進宮,那是峭壁不一樣的。
三老太爺也隻是好言好語地挽留了一下:“貴侄女方纔返來,還是讓她療養一陣子,待到立冬後再歸寧不遲。”
林鎮立時火了:“如何?我林家連接嫡蜜斯回孃家都不成了?林家和金家是堂堂正正訂婚,可並非簽的賣身契!”
門口傳來喧華聲,緊接著守門的仆人被人噗通一聲推了個四腳朝天,一條人影闖了出去。
非論如何看,這小丫頭都不像是受儘虐待的童養媳,就那一身小肥膘,一看就是吃好糧食長大的。
“九丫頭,這些年苦了你了,叔父本日便接你回家去。”
林安兒影象中統統哭的次數,加在一起乘以三倍,都不如來到金家這三日,以往和爹爹哥哥在一起,除了幸運就是歡愉,現在化身大哭包林安兒,不把長城哭倒我就不是豪傑!
林家雖是世家,但真正將林家光宗耀祖的倒是林安兒的父親林鈞。二十年前大將軍吳奔反叛,於北地即位為王,欲與大成平分天下,年方十八歲的林鈞跟從父親出戰,父親首戰而敗,朝廷降旨摘了林父的烏紗,林鈞為保林氏一族名聲,誌願帶兵深切北地極寒之地,終究林鈞率五萬軍士浴血奮戰,擊破吳奔二十萬雄師,平複兵變,也贏來勇猛伯的封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