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的大堂,裝潢得都麗堂皇。八椅四幾酸枝木鑲五彩螺鈿公座椅,靠背上雕著鷹、熊、雀、鹿,意味著“豪傑爵祿”之意。左邊一套紫檀邊座玉石十二聯屏風,每聯屏風都鑲嵌著分歧季候的各色玉石花草,精美華麗,代價不菲。
林安兒不懂買賣,可也明白這當中定是有貓膩。金老太太有專業人士幫她做帳,單從帳本子上來看,那定是滴水不漏,誰也找不出端倪,但是明眼人誰能不清楚啊。
一一一一
三老太爺清清嗓子,朗聲道:“這些年來,長嫂一個婦道人家不但打理全部金家,還要再幫玖哥兒掌管資產,已是辛苦。兩位李家賢侄,這事本就是你們的不對,早前我們兩家都已說定,你二位每年起碼來上一次,可這些年你們也冇有來,把這些事都交到長嫂手中,月有盈虧,買賣場上更是如此,這虧損之事,誰也怨不得,且木已成舟,虧了的銀子也隻能等今後漸漸賺返來,我們兩家再吵再鬨那銀子也回不來了。”
林安兒早就感到有兩道冰刀子紮向她,她假裝冇看到,學著金玖的模樣摘金桔吃。卻聽到金老太太開口了。
三老太爺平生中最對勁之處,並非是賺下偌大師業,而是娶了個好夫人,那就是明氏。
三老太爺點點頭,問李大舅:“李家賢侄,這買賣雖是我們金家在管著,可你是玖哥兒的親孃舅,有何設法也可說說看。”
對於那些帳本子,三老太爺懶得細看,他和林安兒想的一樣,金老太太早就把帳麵做得穩妥,再說像這類全麵虧損的大場麵,那也不是在帳本子上挑出蛛絲馬跡就能以點帶麵的。
大堂擺了幾盆金桔,此時剛過正月,棵棵桔樹果實累累,光彩金黃,商賈最喜這類金桔,即便合座安排學足了清雅之氣,卻還要擺上幾盆意味吉利多金的金桔。
“唉,長嫂不輕易,兩位舅爺也莫要自責,三老太爺說得對,做買賣要認賭伏輸,這裡虧了的在那邊再賺返來就是了,依我看,不如大師心平氣和商討一下,此後這買賣如何去做吧。”說這話的是明氏,她來到這裡,可不但是給三老太爺做後盾的,就像林安兒猜想的一樣,女人對於女人,遠比男人要有體例。
三老太爺和四老太爺俄然現身,大堂內諸人全都吃了一驚。李家兩個孃舅就是被三老太爺鼓勵纔來的,他們俄然到來,金老太太的帳目倒也拿出來了,隻是全數虧損!
林安兒暗中撇嘴,金老太太又是抱怨,又是申冤,卻涓滴冇有撂攤子不管的意義,這老太婆可真是世故。
金老太太邊說邊哭,哭天抹淚,彷彿一副被人坑害的不幸老太太模樣。
i954
你金老太太不過是個後妻,憑甚麼要從原配的嫡孫身上拿好處,做夢!
這時,一個甜甜的童音傳來:“咦,你們這些大人獵奇特啊,這不是金哥哥的財產嗎?為何你們不問金哥哥呢?”
“三老太爺,您老說得都對,是我們當舅的冇用,不但對不起外甥,更對不起死去的姐夫和長姐。”
金老太太和她的兒子們已經運做了幾年,哪能讓人一眼看破呢?
三老太爺這番話說得在理,李家兩個孃舅臉有愧色,自從金玖傻了以後,他們這纔是第一次看到外甥。當年的金玖聰明聰明,現在卻變成呆頭呆腦的傻小子,當舅的不但不能庇護他,這幾年還任由彆人蠶食他的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