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王相公嗅了嗅鼻子，那鼻尖下彷彿纏繞著一股淡淡的騷味，奇特，這是甚麼原因。王相公沉默了半晌，微微一笑，便不再思疑了，將畫收好，內心想：“為謹慎起見，該當儘速分開這宅子，將這畫收好再說。”

過了兩日，沈傲便被趙主事叫去，說是王相公已經查閱了很多手抄本，要再看看畫。沈傲又帶著畫疇昔，用心作出一副很傻很天真的模樣，那王相公的作案伎倆與沈傲的很類似，就在看畫的工夫，用一幅假貨將沈傲的畫換了去。

劉老叔在邊上想說甚麼，春兒趕緊給他打眼色，口裡說：“冇……冇甚麼的，是眼睛進了沙子。”她內心淒苦極了，想：“如果這件事給老爺曉得，老爺必然會催促沈大哥和我結婚的，沈大哥並不喜好我，我有自知之明，不能教他難堪。”

“偽作？”沈傲很吃驚，口裡期呐呐艾隧道：“如何能夠是偽作？王相公是否看錯了！”

春兒悲傷地擦拭淚眼恍惚的眼睛，正黯然傷神，劉老叔站起來，向外張望道：“老爺的車駕返來了。”

春兒道：“夫人見公爺這麼晚還未返來，內心惦記，叫我來門房問。”

夫人又旁敲側擊道：“老爺是不是有甚麼苦衷？我看你這幾日都是六神無主的，像是掉了魂一樣，嚇得恒兒也不知躲到那裡去了，怕你要拿他出氣呢!”

周正道：“國子監倒是寬鬆很多，隻是需七品官員以上的子侄退學，與沈傲的身份不符。”

周正這下隻好笑著道：“是，我的夫人。”

沈傲固然發覺，但是卻冇有點破，拿著那幅假貨道：“王相公辨出這幅畫的真偽了嗎？”

夫人又向周正道：“老爺，對外呢，我們就說沈傲是我的親外甥，對內呢，我也就收了這孩子做親戚，如何？”

比及沈傲和趙主事走了，王相公才微微一笑，從案底抽出一幅畫來，還是一張白鷺圖，隻是這張白鷺圖比較起沈傲帶走的那張，更多了幾分曠達之氣。

沈傲麵如土色，口裡還是喃喃道：“如何能夠是假的，這斷不是假的，你在哄人。”他不斷地去看畫，拿畫的手也顫抖起來，又說：“那我如何向公爺交代？拿不出畫，公爺如果發了脾氣，我該如何辦？”

王相公嘲笑道：“這和我冇有乾係，你們清算了畫快走。”

周恒很倦怠，已打起了呼嚕，本來是已經睡了，夫人冇多久也睡下了。

心煩意亂間，夫人俄然張眸，問：“老爺，國子監那邊能夠退學嗎？”

二人和衣睡下，再不說話了，實在他們各懷著苦衷，都冇有睡著，夫人仍想著沈傲進學的事，而周正一是擔憂那枚戒指，另一方麵也為沈傲的事心煩。

說到周恒，周正就有點兒活力了，口裡說：“這個孝子，他如果有沈傲的一半，我常日何至於會打他？他是自做孽，平時遊手好閒，如許好的機遇，卻又不好好讀書，我不打他，他更要上房揭瓦了。”

周正苦笑，自那一日和夫人說了保舉沈傲的心機，夫人這些天催問這事很緊，不消說，本日又是來刺探動靜的。

問起這個，周正歎了口氣道：“方纔我就是去找張學正為這事討情的，按事理，沈傲倒是很合適太學的任命法則。不過張學正說保舉之期已顛末端，名錄已呈報去了官家那邊，官家也擬準了，現在要改來不及。隻能等來年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