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已經和太後說過，留你在王府住上一宿，今晚，就讓我們父女兩好好地吃一頓團聚飯。”淩肅非常歡暢，話方說完，便是淺笑起來，瞧著女兒的眼睛裡，倒是濃濃的不捨。

安氏單獨一人立在那邊，也不知是在想些甚麼，直到聽聞床上的孩子傳來一道輕微的動靜，她方纔回過神來，倉促走到床前，就見袁宇已是展開了眼睛，瞥見本身的頃刻，細聲細氣的喊了一聲；“娘...”

淩肅留意著女兒的神態，見她展露笑靨，便也是笑道；“湛兒是爹爹義子，既然是家宴，又怎能冇有湛兒？”

姚芸兒望著淩肅兩鬢上的白髮，心頭便是一酸，隻從身後的宮女手中取過一雙棉襪子，對著淩肅道；“爹爹，這是女兒為您做的，氣候冷了，您把穩凍著腳。”

安氏聞言，神采頓時一變，隻道；“就冇人攔著他？”

祠堂上，擺著淩家數位先祖的牌位，姚芸兒跪在蒲團上，恭恭敬敬的對著淩家各位先祖磕了頭，又從父親手中接過香，為先祖們敬上。

安氏擦去淚珠，勉強扯出一抹笑意，隻道；“傻孩子，那裡是夢，你爹爹不眠不休的在這裡照顧了你三日，連衣衫都冇來及換，就連夜裡給你換藥擦身，也都是他。”

“娘，爹爹呢？”

淩肅接過那一雙溫軟的棉襪，眼眶中倒是驀地一熱，瞧著女兒清純秀美的臉龐，隻讓他更是心存垂憐，忍不住伸出胳膊，將女兒攬在懷裡，粗糲的大手撫上孩子的發頂，嘶啞道；“好孩子。”

父親的度量是那般的刻薄，隻讓姚芸兒感到滿滿的暖和，不由得在父親的懷裡蹭了蹭腦袋，彷彿撒嬌的小女兒般，隻讓淩肅忍俊不由，笑出了聲。

袁崇武聞言，也冇有說話，隻喝了一口水，搖了點頭。

姚芸兒突然見到他，端倪間便是浮上一絲欣喜，忍不住淺笑道；“你如何也來了？”

“娘，您彆哭，孩兒做了一個夢，在夢裡，爹爹一向在照顧孩兒，對孩兒可好了。”

“娘，他明知我們因淩肅受了那麼多的苦，卻還將淩肅的女兒納為姬妾，為了她不吝乾冒大險進京，孩兒真不明白，孩兒怎會有這般不堪的父親！”

何子沾瞧著，微微搖了點頭，也是騎上了馬，跟著袁崇武一道入城。

“開口！”聽兒子出言不遜，安氏頓時喝止，她看著袁傑的眼睛，隔了好久，方纔一歎，道：“他若真是不堪，這嶺南軍裡，又那裡還會有我們母子的位置？”

淩肅在一旁瞧著，心頭自是欣喜，姚芸兒在管家的表示下，又是向著淩肅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淩肅心境龐大，待禮成後，趕緊將女兒扶起。

安氏見兒子認錯，已是不捨得再去指責，想起袁崇武，內心倒是又酸又涼，忍不住微微一笑，眉眼間無儘的苦楚。

都城，東郊。

袁傑搖了點頭，咬牙道；“他但是嶺南軍的主帥，誰敢攔著？”

說完，安氏閉了閉眼睛，輕語了一句；“娘累了，你先出去吧。”

淩肅瞧著麵前的義子與女兒，隻感覺兩人如同金童玉女，的確是一對璧人。

安氏動了動嘴唇，倒是說不出話來，唯有一雙淚珠，倒是“啪嗒”一聲，從眼睛裡落了下來。

“從本日以後，你便是淩家的女兒，淩芸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