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喚，微微的涼意撫在他扣劍的手上，低眼看去，紅衣驚奇不定地望著他：“您不能……”

黑暗中，二人麵麵相覷，紅衣謹慎地伏在了榻邊一動也不敢動，過了一會兒，感受綠袖蹭了過來：“如何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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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心中狠滯，她天然聽得懂聿鄲這話裡實足的嘲笑意味，同時也很清楚他說的是真的——這不是赫契惹事在先、故而曾淼脫手反擊。

是聿鄲雇了人來，不知他用甚麼體例讓他們心甘甘心腸賣力，總之現下……他們縱使曉得背後是誰，也抓不到半點拖他下水的證據。

窸窣聲一停，安寂了一陣子以後，刀劍聲驟起！

席臨川一語不發，冷睇著聿鄲，靜聽著他輕然道出的一言一語。沉然一笑，他道：“你不是為戰役而來的。”

“那就需求你們去壓服謹淑翁主了。”聿鄲眉頭輕挑，透出幾分蔑意，“去讓謹淑翁主點頭應允、讓紅衣帶著竹韻館高低隨我去祁川；或者，半個月以內汗王的親筆信會直送宣室殿，你們的天子會曉得這件事——他是位明君，不會在這類事上執意包庇凶手而再度激化兩方衝突的。”

彷彿離得不算很近也不算很遠，刀劍相撞的聲音不竭刺入耳中，偶有一兩聲慘叫或呼喝，聽不出是甚麼人。

“聿鄲的威脅很較著……”她的神思緩過來些許，想著方纔的驚駭與席臨川奉告的成果，一字字道，“他要我們體味劫後餘生，然後便會更怕那‘劫’真的來……我不能激憤他，他真的會對孩子們動手的！也真的會奉告汗王……讓大夏和赫契複興爭端的！”

“甚麼？”聿鄲眉頭稍挑。

“阿遠、燕兒……”她喃喃地說著，望著麵前的牆，麵如死灰。

席臨川沉默不語。

“他、他們……”綠袖驚魂不定地怔然望向她，又望向那在中間的牆壁。

她拚力嚷著，極力地想讓他信賴。席臨川內心發沉，看著她不知如何解釋，隻覺攥在他胳膊上的手又一緊：“是聿鄲……他是用心的。”

他看向鄭啟，回思著聿鄲的話，一字字道：“除非承諾他的要求，若不然他就會讓赫契汗王直接插手此事——那就不是曾淼伏法便可的事情了，或許會任由他們措置曾淼都不必多提，如若就此挑出甚麼更過分的要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