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在他出征之前，她不知是從那邊傳聞此戰凶惡，躲在一處舊院裡哭到半夜。還好他那日也看書到半夜，分開書房路過那舊院時聽得動靜不對，提步走出來，就看到哭得妝都花了的她。

紅衣深深一福，倒是明顯忽視了一件事――忘了問一句他這“問問”是問誰。

在他還將來得及細問的時候，管家將一隻窄長的盒子呈到了他案上：“就是這個。”

“嗯？”齊伯察看著她的神采變動隱有不滿，倒還是耐著性子聽她的話。

府裡的每一個處所，他都和紅衣一起走過。

這和他印象中阿誰喝完藥立即就要拿蜜餞吃的紅衣大相庭徑。

苦笑點頭，心下禁不住地衡量起來，想曉得她是因他這一世待她不好纔會如此，還是連上一世實在也是如此、在他麵前隻是做模樣，實際上或許一向如最後那般冷血。

“公子。”綠袖一福身，目光閃動著，彷彿在成心躲些甚麼。

……這甚麼意義？

席臨川被這類不同弄得情感莫名。

“多謝齊伯。”

房中燭火透過窗紙，光芒幽幽的，是有人住且未睡。他皺了皺眉頭剛要分開，院中卻人影一晃。

他說著頓了一頓，又試著勸道：“公子您開個價算了，讓她早點贖了身，平靜。”

“好苦。”她還是蹙眉如許抱怨了一句，接著倒是一頭栽倒，拽過被子便蓋著要睡。中間就放著蜜餞，她都冇動。

“送簪子？”他抬眼看疇昔，管家一揖，“是，還在紅衣女人房裡坐了一刻工夫。”

說是從胭脂水粉到珠寶金飾一應俱全，席臨川聽完稟報未加多管，倒是下一句話讓他眉心一跳。

府中相安無事的同時，與赫契的戰事終究完整成了定局。天子下旨命他做驃姚校尉，隨大將軍鄭啟同赴疆場。

齊伯複睇她一眼，略一思忖，卻搖了頭：“不知。府裡疇前冇人提過如許的事，你又是長公主賜下來的人。這事啊……我得幫你問問。”

管家齊伯說：“還著意給紅衣女人送了個簪子去。”

席臨川在門口滯了一會兒，在綠袖出來前，轉成分開了。

巴不得躲他遠些，他乾脆不在府中了她感覺非常舒心――雖則還要再返來，但她能好歹能放心過幾個月。

“我也是這麼跟她說的。”管家欠身，回思著道，“但是紅衣女人說……她說雖不能釋疑，總能讓公子不對此次的事起疑。以是這東西她不能收，和聿鄲所說的每一句話也都讓我聽著，能夠逐句稟給公子。”

肩頭一鬆，紅衣抬手捂了胸口，顧不得席臨川還在身邊，側身扶住近旁的書架，連咳數聲，直咳得頭暈。

他一滯。

“是……”紅衣稍一點頭，“我……我總不能一輩子在賤籍。”

“這個……紅衣女人主動給我的。”管家照實道。頓了一頓，又說，“聿鄲去的事也是她主動奉告，還、還非讓我在房裡盯了一刻。”

聽聞這動靜，紅衣內心天然一喜。

“……”他開盒子看了一眼，“如何在你這兒？”

聿鄲見機地告了辭，冇有引發任何為難，還給府中的一眾女眷留了很多贈禮。

綠袖麵色一白，死死低著頭：“是紅衣的……”

定必然神，點了頭：“那就去吧。”

齊伯卻冇上前取回這簪子，沉了一沉，奉告他：“紅衣女人說……若公子看完感覺還能還給她，就讓我替她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