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哭笑不得，這小魚仔的確黏得他冇體例了，要寸步不離嗎？

楚曦背後一涼，當即推開窗戶，但見天雖是亮的，可四周海麵上都覆蓋著濃稠的霧氣，若分開船，不出三米就會完整丟失方向。

人麵螺嚇得趕緊改口：“冇事冇事，我就隨口一提。現在最首要的，是得從速分開這艘船。可若我們既已上了賊船，想下去就冇那麼輕易了，唉，若我想的冇錯，我們現在恐怕已不在人間了。”

滄淵眼神稍軟，委委曲屈的：“那我還能夠，跟師父一起睡嗎？”

“你找我啊？”

“也不在。若到了冥界，斷不會如此風平浪靜。我們應當是在中陰界，是人界與其他界的交界，尚算安然，可再過一陣，就到了鬼月，船如果靠了岸，就不知會到甚麼處所了。”

“我我我我跟他不是一夥的！也不曉得他是甚麼人，我，我我就是一個螺，我漂到那艘船邊，被人給撈起來當海貨賣的！”

滄淵如獲大赦，抓到嘴邊，一口一個，嚼得腮幫子鼓鼓囊囊，不住皺眉，彷彿不太喜好這類人類的食品，等他吃完楚曦才下筷。滄淵把魚吃的乾清乾淨，包子倒冇再動一個，盯著裝魚的盤子眼睛發綠，還是很餓的模樣——也對，正在長身材的年紀，一條魚那裡喂得飽？楚曦道：“等會師父再給你弄幾條來，啊。”

聽人麵螺解釋了一番，楚曦才弄明白，這艘蜃氣船明顯已不是第一次假裝成活人乘坐的客船了，想必是潛臥在船底的老蜃吞噬了很多靈魂，底倉的艙壁上會呈現那麼多的臉，它們都是屈死之人的怨氣所化的“蜃靈”，因為冇法往生，便隻能附著在船體上，而向來怠惰的千大哥蜃卻絕非出於誌願吞噬生者的靈魂，相反，是有一名靈力高強者將其縛在了船上，就像他們在底艙看到的那樣，那些爐鼎裡，多數不是彆的東西，就是千大哥蜃，麵具男投喂活人給老蜃作為養料，從而獲得驅動這艘船的燃料“蜃氣”。

“我們不在人間，莫非在冥界？”

楚曦問：“可那麵具男到底要讓這艘船去往何方？冥界？”

滄淵身上到底藏著甚麼奧妙？

“你剛纔還說你是人！”

他修為尚淺，卻記得這“畫地為牢”的神通是修到金丹期才氣學的，因他天生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有些內容掃過一眼也就記下了，冇想到這第一次用便能勝利，莫非是他真的天賦異稟？

“說吧，你找上我…..們，到底是為了甚麼？”

想起秘笈中某一頁，貳心中一動，把滄淵放進桶裡，去房中取了玉筆，在手心畫了個界符，走到門口，便用匕首將手臂割破了一道口兒，滄淵見狀一下竄到他身邊來，抓住他的手：“師父！”

“那你承諾師父，今後不準跟昆鵬掐架。他不惹你，你也不準惹他。哪天動了手，夜裡就不準跟師父一起睡，記著了嗎？”

楚曦往他嘴裡塞了個包子，淡聲道：“懶得再聽你囉嗦甚麼有的冇的了。從現在起，我問你甚麼，你就答甚麼，不然我就噎死你。”

滄淵不甘心腸扭了扭尾巴，靠近他手上的傷想舔，被楚曦躲了開來，拖著魚尾扔進了桶裡，頭撞到了桶壁，一氣之下鑽進了水中。

這兩個活寶打起來他拉的住嗎？

站起家來，門便被推開了，一縷物事騰空纏上他手腕，門內影子一閃，倒是冇了蹤跡，楚曦笑著搖點頭，卷緊了腕上的鮫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