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您就再痛苦一世吧，歸正熬了七百年，哈哈哈哈哈……”

此時天氣已暗，船上燈火透明，楚曦這才發覺到有些不對勁。

楚曦扭過甚，見昆鵬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了過來，鮮血染紅了半邊胳膊，看上去非常狼狽。他喝道：“昆鵬，你先坐下歇息！”

心中高聳鑽出個鋒利的動機來，像條長相猙獰的毒蟲。他下認識地收緊蹼爪，攥住了楚曦的長髮，卻正趕上他滿含擔憂的雙眼，這一眼仿似隻溫溫輕柔的手，四兩撥千斤似的在貳心尖那條毒蟲身上一點，便又讓它臨時縮回了心底。

楚曦費了好大勁才把滄淵從身上扒下來，塞進桶裡，一回眸便猝不及防地撞上了靈湫的目光，他盯著滄淵的尾巴，眼神有些非常：“楚曦，你跟我出來一下。”

那聲音咯咯笑著：“我的魔尊大人，我等您等得好苦啊……我熬了整整七百年才盼來了您，想必您重見天日，也是非常的不易……”

“重淵，重淵……”

昆鵬冇理睬，還是走到了他麵前，高低打量了他一番，又橫眉瞋目地瞥了滄淵一眼，欲言又止，未免這兩活寶又掐起架來，楚曦按牢了滄淵：“昆鵬，給我瞧瞧你胳膊上的傷。”

“滄淵，還認得我嗎？”

“公子！”

“你那魚……有點不對勁。”

“伸手。”

他瞳孔縮得極小，雙爪倏然伸開，狠狠撕抓四周水流，五指閃出道道幽藍寒芒，如鋒利的分水刺般將渦流剖開數道裂口！

“啊呀，啊呀，疼死了，魔尊大人部下包涵！”

他摸了摸滄淵的耳朵，哄道：“不怕了，啊，妖怪被打跑了。”

一句話硬得堪比鐵釘，把楚曦碰了個無言以對。這時，懷裡滄淵不滿地掙了掙，蹼爪在他背上亂撓，他隻好先把他抱回了房，靈湫也跟了出去，將丹朱放到榻上，餵了粒丹藥與他服下。

“我這不是來給您出運營策的嗎？我但是您最忠心的奴婢，您倒拿我撒起氣來了！我是為您好，您師父是甚麼人物？您就是肖想一千年也求而不得！他永久也不會愛你，不會懂你……”

這話卻在腦中揮之不去。

“滄淵！”

且說滄淵雖被捲入渦心，一時不得脫困，但他是海中生靈，一入水便並不非常鎮靜。掙紮了一陣，好鬥的本性便被激起出來，乾脆隨澎湃水流而下，想探探這旋渦之下到底是何風景。

靈湫立即負手背身：“溟……為海神之名，可鎮住海中邪魅，你用銳器刺在它身上便可。”

劍刃不平不穩地落在船麵上，楚曦甫一站直身材，便覺頭髮被拽得生疼，可懷裡小傢夥擰在他身上瑟瑟顫栗，他又不忍把他拽開，隻得揮劍謹慎堵截了那幾縷。手起劍落，滄淵便渾身一震，楚曦差點覺得本身割到了他的爪子，掰開細看，又發覺冇有。

“不過，我得勸您一句，您最新好趁早離您師父遠點，彆再纏著他了，跟我走罷！彆看您師父看起來性子好，實則呀，是個冷血閻羅！若他萬一想起您宿世造的孽，恐怕又會把您打到萬劫不複……”

滄淵一怔，行動遲滯了一下，便被水流密密纏住。

水流變得和順起來，似無數雙柔夷在撫摩他的周身。

——嚇壞了這是。

“你在他眼裡就是一隻螻蟻！你忘了當年他如何騙你，如何拿你當釣餌的，等你想起來，您就會記起您師父有多麼鐵麵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