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含笑點點頭，同時還趁便朝聶思萋頜首表示讚成：“九丫頭，能為家姐著想，做得不錯。”然後非常感慨地又道了一句，“如果府裡頭的姐兒們個個如你這般，那祖母可就費心多了。”

這個喚做小紅的，真的有這麼慘麼？

聶思環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那名小丫頭也感覺本身有些過火了，一下子就止住抽泣。抬開端來看著聶思芸，“撲通”就跪了下去，一邊叩首一邊說道：“七蜜斯，你菩薩心腸，就把奴婢收下吧，不然的話，奴婢真的冇有活路了。”

那兩名小丫環這才緩緩站了起來，仍然低垂著頭，一副的靈巧懂禮數的模樣兒，模樣篤定得很，冇有一絲的惶恐。

這個叫做春穀的倒也是會看眼色的，一見這屋裡頭的氛圍不對，頓時轉口道：“老太太，你們不消擔憂，奴婢已與黃伢婆簽了左券，把獲得的銀子給了嫂嫂，退了阿誰糟老頭子的聘禮，奴婢承諾嫂嫂，每個月會給家裡銀子，嫂嫂也就不再難堪奴婢了。奴婢在這裡必然會經心極力奉養七不姐，毫不會有半點閃失的。”

聶思芸心下一動，這兩個丫頭，年紀雖小，倒不像是第一次進大戶人家的。

九蜜斯何曾受過如此誇獎，當下笑靨如花：“多謝祖母誇獎。”

聶思環不樂意了。九蜜斯好辯才，三言兩語的就把老太太亂來疇昔，然後就把這兩個小丫頭留下了？她但是與七姐聶思芸的乾係最好的，這一天裡頭都要來回走動個三兩次，每天撞見這兩個大房塞出去的人兒，這算如何回事？

她不待聶思芸有任何反應，緊接著就說了下去：“七蜜斯，奴婢喚做春穀，家住城東的布洛村，父母雙亡，家裡有一名年過六旬的盲眼奶奶，我與奶奶祖孫二人相依為命，靠鄰裡的佈施勉強度日。未曾想，就在這個月的月頭，向來就冇有來往的大嫂俄然找上門來，說是顛末大哥的同意，給奴婢許了一門婚事，對方是個跛足的七旬老頭。奴婢天然是不肯，奶奶也急得不可，三番幾次上門找大嫂實際，大嫂收了人家的聘禮，死活也要把奴婢送給那人做妾。奶奶冇了體例，隻得讓我到大戶人家裡去，好有個居住之所……”

聶思萋內心有些焦急，忙上前兩步，一把扯住猶在抽泣的小丫頭，表示她適而可止。然後輕斥道：“如何這麼冇端方？七蜜斯問你話呢，哭甚麼哭！有甚麼難堪的事情跟七蜜斯說，七蜜斯必然會替你做主的。”

說到這，這個喚做小紅的小丫頭再也說不下去了，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一副楚楚不幸的模樣，萬般惹人憐憫與心疼。

聶思芸不動聲色，隻做些簡樸的扣問：“你們二人多大了，彆離叫甚麼名字，家住那裡，家裡另有哪些人？”

她最後那半句還算入耳，老太太的眉頭垂垂伸展開來，歎口氣道：“民氣都是肉長的，你的嫂嫂恁地這般狠心！也罷，你就在府裡放心做事吧，做得好，天然不會虐待你的。”

聶思芸下得榻來，直直走到那兩名小丫環麵前，擺擺手：“起來罷。”

不但是她，屋子裡統統的人都被嚇了一跳，包含老太太。

春穀一聽大喜，忙對著老太太叩首，磕得“砰砰”響。

威寧侯府有嚴明的端方，三等丫環是不準入屋的，隻在外頭做打掃跑腳的活兒。正因瞭如此，這三等丫環的模樣、靈動方麵也就不那麼強求，隻要肯刻苦，聽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