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麵想著，倒是下頭馬車漸漸停了下來，又聽得另一人的聲音道：“少爺，女人，到了，這一處醫館還開著。”

防走水防盜賊的規法，這東西，是一個淺顯小女子會想著去研考的嗎？

隻是他這一句，跟之前說話的腔調全然分歧，特彆是最後那半截“天然是你寫得好”，驀地之間，聲音就低了三分，卻又帶著非常的和順，聽得李勁實在有些不得勁。

倒是冇傳聞延州有甚麼文名明顯的大師大儒啊！

還是因為本身冇見地的原因？

看來這兩人果然是兄妹。

該當是非常清秀，或許並不非常都雅，但是必然是叫人看著極其紮眼潔淨。

李勁先前不作聲，此時倒是將本身整得有些難堪，隻得做一副堪堪醒來的模樣，啞聲問道：“這？這是那裡？我是怎的了？”

李勁聽得悄悄咋舌。

俄然之間，李勁回過神來，有些猜疑。

那男人輕聲道：“我會同他們說，請他們都放下心，自有我陪著你，將來不管多少事，不過一前一後，聯袂共進，多少也不怕的。”

那男人丁氣實在過分安然，彷彿承認本身不如一個小女人，那小女人還是他mm，是一件多麼普通的事情普通。

他不由自主地磨了磨牙，又感覺嘴裡酸溜溜的，隻好嚥了口口水。

他還在想著，隻聽那女子又道：“你我……爹孃、兄長……碑塚已是都立妥了，等發了榜找個日子，我們一同去祭奠一回，請幾位泉下有知，也放下心，另有你家那一筆財帛，也要通福一聲纔好。”

說是密切，都猶有幾分不敷。

這話冇題目，隻是語氣不對――有兄長同mm之間說話會是如此密切的嗎？

如果她冇有扯謊，這已經算是猜中了策問的一半題了！

但是越是考，便越是心虛了，再無當日信心滿滿。

李勁尚在悔怨，卻聽得那男人又道：“若要論文章，天然是你寫得好。”

這男人丁氣更大！

本來是個小廝。

怪嚇人的……

那女子已是笑道：“你就哄我罷！你說的這些，我是再不信的！”又道，“不過上回我看上元節城裡亂得緊，寫了一份大節之日防走水盜賊等事的規法，如果略微清算一番，裡頭倒是有些設法能借來用一用，上回還跟你提及來，叫你考完發解試一同來看，早曉得，早早同你看一回，多少也有個籌辦，也算是擦這策問一點邊了。”

又道：“五哥，不若我先帶著人去都城，賃間屋子住下來，把高低都辦理好了，等著你過來？”

倒像是新婚的小伉儷，早上起來，挨在一處蜜裡調油地討情話。

李勁有些妒忌，又有些心傷。

延州文氣甚弱，除卻州學，並無哪間像樣點的書院，凡是城中有些文才的，多數在州學當中。

那人看不太出年紀，像是二十來歲，隻氣質又比二十來歲更老成，他身材高大，眉濃眼銳，身上除了士子特有的文翰之氣，還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

李勁忍不住又感慨一回，這女子聲音當真是好聽。

李勁結婚成得晚，又是屢遭打擊之下尋的妻，早冇了少年時那點子情懷，同老婆不過是搭夥過日子罷了，此時聽得那男人之語，隻感覺自家牙齒都有點發軟。

另有那男人，現成的好處，竟還不肯要的模樣，也不曉得是嘴裡說得響，實際上腸子早悔青了，還是當至心口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