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你記不記得的?”她期盼地看著顧延章,好似非常想要從他口入耳到“記得”兩個字。
萬一當真養了起來,卻死得快,又產的蠟少,倒是不好了。
一杆筆能夠用好久,墨條買了便宜的來,多加點水,調得淡了,實在也還好,隻那紙張倒是不便宜。實在算下來,謄寫一卷書,真正拿到手裡的錢最多也就五百多文。
隻是……
想來是質料分歧,一個為蜂蠟,一個為蟲蠟的原因。
要曉得,她疇前在爹爹書房中看到的各地的賦稅出入來源,川蜀那幾個產蠟的大州,州府衙門過半的支出,可都是來源於蠟燭這一門財產!
直到此時,恍然間憶起兩世蠟燭所耗的對比,她才垂垂把事情給聯絡起來。
對方聽得她問,便答道:“女人是說那蟲子生出來的白絲罷?四蒲月的時候纔有,現在就冇有了,等過一二十天,這些個蟲子都死絕了,來歲才又成了卵子出來。”
季清菱有些頭疼。
累死累活,費眼費心抄了四五日書,連兩根蠟燭都買不起!
顧延章點頭,問道:“那是甚麼?”
“贛橙是吃的,彆人不吃你這一處的,也有旁的處所的橙子吃,不吃橙子,另有石榴、溫柑、林檎、回馬葡萄,可這蠟燭又不一樣,夜間要照明,不點蠟燭,隻能點油燈了,你也曉得油燈多不便利……何況這東西……我總感覺拿去西域那一處買賣,也能有收息的!”
季清菱腦筋裡頭各色動機不斷地轉。
此時有的東西,能借爹爹的名義,此時冇有的東西,怎的借爹爹的名義?
又道:“因是有客人說此時蚊蟲甚多,昨日我們主家就在院子當中熏了藥草,想來是這個原因,把這蛾子都熏出去了,本日再冇有這回事,女人莫要擔憂。”
季清菱一向感覺宿世的蠟燭要比此時的蠟燭好用,光更敞亮不說,也更耐燒。
季清菱見他在考量,也不吵他,隻打了鈴,把堆棧裡頭昨日來的那一名婦人叫來了。
顧延章問明白了是哪個“白蠟”,也開端思考起來。
如果遵循信中所言,要用女貞樹、白蠟樹來養那白蠟蟲,又是怎的一個養法?
當時謄寫一卷書,鋪子裡頭給的是七百個錢,不包筆墨紙硯。
因是循序漸進,又早風俗了,她並冇有多想,也冇有過腦。
此時蠟燭代價不菲,乃是蜂蠟與植物油脂等物共製,平凡人家底子用不起。
顧延章初時麵色還非常輕鬆,聽著聽著,便垂垂凝重起來。
是了,宿世的蠟燭,代價是垂垂往下掉的。猶記得剛開端打仗家事的時候,好似還要六七十文一支,厥後才降到了三四十文一支,幾近跌了一半。季家的各項用度都是上等,蠟燭天然也比平常的貴,猜測起來,恐怕淺顯的蠟燭,也不過一二十文一支罷了。
這般計算,會不會是大哥信中所說的向各處推行蓄養白蠟蟲,才獲得的成果呢?
但是抄一卷書,如果從日出到日落一刻不斷,起碼也要破鈔四五日工夫。
贛州四周氣候、地理都差未幾,既然會昌能野生白蠟蟲,那其他處所必然能蓄養白蠟蟲,將來以此產蠟,必定能為本地增加財計。
她當時心不在此,隻想著如何才氣多賺些錢,很快便將此事丟開了去,也冇有糾結啟事,隻老誠懇實買桐油來點油燈,忍忍黑煙環繞,忍忍眼睛疼,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