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盤點喪失,除卻那一間安排賬冊的屋子,另又燒燬了三間半屋舍,又有三四名救火的人受了重傷。
唐奉賢心中解恨極了。
唐奉賢的口氣既悲傷,又難過,隻看著顧延章,彷彿在等他的迴應。
都成灰了,還怎的交代?又那裡尋得出來證傳聞是自家虧空了呢!
他麵前冒著金星,胸膛處竟是一抽一抽地痛了起來。
此時火勢才滅,燒得連架子都不剩的庫房還冒著炙人的熱氣,那小吏實在不肯意疇昔,便躬一躬身,道:“這隔間的屋子都燒塌了,便是鐵也燒成了水,那裡另有賬冊剩下來……”
立時就把任務推到了氣候枯燥,看管倒黴上頭,三句兩句,便將這一回失火的啟事給定了下來――滿是天災,再兼黃老二失策的天災。
眼熟的不是賬冊,而是此中夾著的密密麻麻的竹簽子,好似在望著他笑。
一向默不出聲的黃老二低著頭走到了唐奉賢的麵前,老誠懇實地站定了,道:“昨日小人值的夜……”
他聽得顧延章提及本身,忙的抬開端來,臉上仍舊發著白,腳也有些抖,但是人倒是醒過神了普通,同手同腳地走了過來幾步,亂七八糟地對著顧延章、唐奉賢二人行了一個禮。
黃老二趕緊走在前頭,吃緊上前去把門鎖給開了。
――哈,唐官人,又見麵了!
怎的辦!?
若隻是盯著一萬兩萬的虧空,說不定貳表情好,咬咬牙,就給了,偏開口那樣狠!
“小人原是多事,半夜聽得老鼠叫,因去歲庫房憑據才遭了鼠咬,戶曹一司高低都被罰了銀錢,小人想著前一陣子顧通判府上來了人盤點賬冊,那一個落腳的房間正正空著,便……”
哈哈,冇了賬冊,你還能翻出天來嗎?!
等得最後一絲火苗也被水給熄了,天光已是大亮。
他吞了口口水,望了一眼顧延章,彷彿頓時就有了勇氣普通,接著往下說道:“……便把賬冊都搬了疇昔,籌算比及本日交班的來了,同他籌議一下,看是不是一齊把老鼠給捉出來,再將賬冊放回……”
賬冊還在!
間隔門比來的處所,擺著三四垛賬冊。
唐奉賢循著黃老二的目光看疇昔,心中狂跳,隻感覺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唐奉賢扶著門邊,看著這滿屋子的賬冊,隻感覺本身有些頭暈。
州府衙門的宗卷賬冊實在是太多,他從未留意過哪一本是哪一本,但是這一回,他倒是再肯定不過,這三四垛必然是被顧延章那一名叫做許明的幕僚抽出來,說有題目的那一部分。
唐奉賢皺起了眉頭,喝道:“夜值庫房,卻玩忽職守,導致賬冊毀於一旦,你可曉得本身犯下了多大的錯誤!?”
又道:“既是如此,無妨便去看一看賬冊可還尚存罷。”
燒得好啊!
唐奉賢話說得理直氣壯,眼底滿是憂色。
水火無情,饒是贛州城的潛火隊全數都上陣了,又有聞聲而來的吏員們一齊幫手,也足足花了兩三個時候才把火給滅了。
七萬貫!
顧延章麵上的神采卻甚是奇特,好似是鬆了一口氣,好似又是可惜,過了半晌,隻道:“先滅火罷。”
你不仁,就休要怪我不義了!
他朝著站在一旁的黃老二點了點頭,道:“先不忙焦急找火裡剩下來的,黃戶曹倒是像個謹慎行事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