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空無一人,不知何時,那名喚作許明的幕僚早已動員部下走了。
贛州不是大州,卻也不算小,唐奉賢足足在此任了三年,比這一任的知州還要待得久,天然經手的賬務極多。
幕僚同賬房們趕快上前,一一盤點著被標識出來的處所,大半個時候以後,詳細的數字也就出來了。
那吏員昂首一看,幾十本賬冊裡頭,夾著少說也稀有百處竹簽子,看著密密麻麻的,教他這不相乾的人,看著心中都忍不住一跳。
他不敢再往下說了。
許明一麵說著,一麵命小廝把已經搬到桌麵上、壘得高高的賬冊拿下來一本,翻開做了標記的某一頁,指著此中一個數字。
公然到得晚間,唐奉賢回到後衙,自去尋自家夫人,成果才把衣衫換好,出得內配房,便聽到外頭自家小舅子在說話。
何況他畢竟是朝官,很多事情固然叮嚀下頭人去做了,也不成能親身去把細節都盯得死死的,少不得會留下些不鐺鐺的處所。
未及弱冠的狀元郎,又是拜在柳伯廟門下,傳聞在良山書院當中,向來都是拔得頭籌的,骨子裡有多傲,想想便知了。
賬冊是來不及改了,一環扣著一環,想要重新做一套賬,冇個一二十天,那裡能做得整齊,偏他時候趕得緊,還要回都城候闕。
他見唐奉賢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隻得難堪隧道:“那姓許的……疇前好似在都城做的是大掌櫃,見慣了金銀來往,是以對小人送去的並不是特彆看得上眼,隻想靠著那顧官人,好得個出身……估計這使銀使錢,是買不動的……”
實在隻要不死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疇昔了,便是朝中來人查驗,大半也看不出題目來。可此時被那顧延章的幕僚一個個揪了出來,想要重新擦屁股,倒是費事得緊。
他想了想,徑直去找了顧延章。
許明看得細,帶著兩個動手,足足查了4、五日,才堪堪把帳、庫給查對結束。
回到州衙當中,他想了半日,狠一狠心,備了一份厚厚的禮,著人悄悄把許明給請了出門。
唐奉賢恨得額頭的青筋都快暴起來了。
“有些處所,小人看不太懂。”他肅著臉道。
除了頭一天去打了個轉,厥後數日顧延章便冇有再去府庫當中。
可這七萬貫,也太多了!
唐奉賢硬生生憋著氣,對付了幾句,便告彆了。
約莫是七萬貫。
聽得動靜,在延州陣前,這姓顧的還獻上了億萬家財。
他那一處差事,固然對方給了準話,外頭也鼓吹開了,可畢竟公文未下,一日未能堂除,一日便不敢放心,還是要早些回京守著。
那名吏員低頭看了看,也跟著笑了笑,道:“這是贛縣轉過來的秋糧,運送途中,不免有些耗損,唐通判已是批認了。”
如許的人,如何會缺錢!
――來啊,來抽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