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排在末等的進士們，提起襄州，也要大皺其眉，感覺比起隻如果人都不肯意去的廣南西路，這一處也隻好上一丁點罷了。

一個是榜眼鄭時修，超出狀元，直接被天子欽點進了秘書省。

如果說其他諸人不過依循故事，那這一科中，有兩小我的授官則是叫人咋舌不已。

錢邁是清鳴掌院，名下的弟子每一屆都有落第，又兼他故意彙集，相乾檔案端的很多，家中《同年小錄》就擺了高高一架子。

而錢邁卻更是又憂又憤。

分撥甚麼事情，也不一口氣說完，偏要說一半，藏一半，轉頭還要來罵人，自家怎的就攤上瞭如許一個爹！

他百思不得其解地返來同錢邁回話。

這一陣子，他不時都把大兒子拘在身邊，拿朝中諸事並很多縣衙理事的環境一一同他分辯。

固然冇有厲瘴，冇有毒蟲蛇蟻，可地動以後瘟疫常行，有流民、暴民，還常伴隨數年的氣候非常，或許會得朝中減免賦稅，可比起要應對的各項事件，也隻是杯水車薪罷了。

錢大郎說得鼓起，並冇有看老父的神采，而是持續道：“倒是未曾想，範大參襟懷不錯，顧延章那般當著百官進士的麵獲咎了他，竟全冇有放在心上，這一回判的上州叫人半點詬病也冇法說，比起疇前幾屆的狀元授官，還要好上三……”

錢大郎最後幾個字堵在嗓子眼，心中甚是委曲，倒是又不敢違背，隻得住了嘴。

他耐著性子一一教著自家兒子，道：“神仙想要建功，也得有事情給他做，才立得出來，冇得動亂，如何治亂，冇得大旱，如何治旱，冇得流民，如何治民？這等去處，不特地提起來，怕是天子二三十年都想不到的，進了去，便似掉進了深井，除了‘撲通’一聲，連個水花都看不到。”

錢邁忍不住數落兒子道：“我叫你去翻贛州的舊事，你就隻去翻贛州舊事？！事事要人提點，將來仕進怎的辦？！同你在說楊義府顧延章，你去翻了贛州，就不曉得把災地的升遷任免都翻一翻嗎？！”

算了，都是自家的兒子，好好歹歹，是龍是豬，都得顧了。

錢邁瞥了一眼錢大郎，把心中的哀思與肝火壓下，忍不住感喟了一回。

但是這畢竟是士林當中的嘲笑與群情，在官宦之家，卻很多人感覺楊義府結了一樁好親。

“倒是那顧五……”錢邁歎一口氣，“平白獲咎了舜夫，倒是可惜了，以他之能，本不該被藏匿纔是……”

錢大郎一愣，嚅嚅隧道：“大人不是隻著我去看贛州舊事……”

何況按著之前的常例，地動以後原處再來一兩回小地動，死傷上一波人，也不是冇有能夠的。

他驚奇地發明，江南西路當端的是中了邪了普通，不但贛州，便是撫州、徽州等地，百來年中，首官被髮配疇昔的，後續竟都籍籍知名，冇一個冒過甚。

錢邁看著兒子的神采，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也是要出去仕進的人了，跟在為父身邊如許多年，怎的一點眼力都冇有？！”

這一日談到新科進士們的授官，錢大郎忍不住點評道：“楊義府也是倒了大黴，本覺得婿了範大參，起碼能些微助力，不想殿試排名被降――這也罷了，現在連個授官，也被嶽父為著避嫌，取到了襄州，當真是時運不濟，畫虎類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