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這筆跡擺在麵前,他也早已有了心機籌辦,可比及真的把糊名拆出來,看到這四個一模一樣的姓名、籍貫,他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薊縣地靈人傑,又廣納異地出類拔萃的學子,說這是科考的縮影,一點都不為過。
隻看了個開首,他就不由自主地把速率放慢了下來。
他取了一份墨義答卷,剛要把糊名拆掉,便聽到劈麵傳來一陣轟然,模糊約約之間,彷彿另有椅子被絆倒在地上,桌子被人鞭策的聲音。
墨義卷隻用了四天工夫就批閱完了,卷子審到前麵,修改的人幾近都將答案了熟於心,速率天然也就快了很多。
他正想著,忍不住又轉頭去看了看文中的幾個段落。
鄭時修下認識地就站了起來,昂首望聲音的方向看去,而與他一樣行動的另有屋子裡彆的三人。
墨義的兩張答卷是傅順霖特地伶仃拿出來的,他也早已看過無數遍,因而放在一邊,任由其彆人傳閱,他隻把那份被兩位大儒批了上上等的策問拿在手上,囫圇讀了起來。
他順手拿過放在桌上,早已拆過糊名的另一份策問答卷,這份答卷署名乃是蔡州睢縣張洪鉤,作者本年已經二十七歲了。
得了這個動靜,批完考卷的人都跑去甲三房中看文章了,他也早已偶然乾活,卻因被先生安排了任務,不得不與楊秀府一同在此處做後續的清算。
如果不是事情就產生在中間的房間裡,鄭時修必定覺得這是哪個冇品的人在說甚麼荒誕的笑話。
中間早有等待已久的教員擠了過來,催他快些看,見他並不答覆,乾脆湊著頭,三人一卷地讀了起來。
如許一篇策問,哪怕拿到科舉當中,一樣能高中。
張洪鉤的這一份策問答卷是傅順霖批閱的,文章也寫得很好,很多論調都叫他拍案叫絕,為此,他還特地打了上等。當時他一邊看,心中一邊在想,都說墨客不出門,能知天下事,可不可千裡路,又如何知千裡事。張洪鉤的文章,比起其他人的,較著要深切很多,從延州闡述到天下,從天下闡述到官方痛苦,以戰、不戰為題眼,筆調沉重卻又不打動,更顯得高屋建瓴。
他將這一份策問卷反幾次複研讀了好幾遍,又轉頭去看了糊名處的籍貫、年庚。
明顯已經讀過很多遍,可現在再看一回,還是感覺胸中血氣激湧,冇法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