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延章十二萬分地不肯意,可他畢竟才承了張定崖的情,如果此時一口回絕,實在是不當,他想一想,問張定崖道:“我疇前傳聞,去延州之人,十有八九都是為了出身?”
她麵上微微一紅,道:“昨日我見了你傷得短長,又發著高燒,實在內心頭難受,便坐在此處想了一宿……我彷彿有一點懂,又彷彿不是很懂……乾脆也冇有多少天了,過一陣,我們另找時候好生談談。”
顧延章聽他說得努力,不好不回,隻得同他說一回話,不想那張定崖打蛇隨棍上,見他本日態度非常溫暖,立即就道:“顧兄,我也要去往延州,不如這一起便搭你們的伴,行路也不會那樣無聊。”
張定崖見他規複了六七分精力,先是一喜,把那伸謝推拒了,又笑道:“不是甚麼貴重東西,配起來也不費事,如果得用,我多配個十瓶八瓶的,你們拿著使。”
顧延章一時臉都要綠了,他轉頭問季清菱道:“他甚時來的,怎的同我們住在一處堆棧?”
顧延章又道:“我雖是做了錯事,說了錯話,心倒是冇錯的。”
顧延章也小聲道:“已是好了,隻腰間另有些疼,將養一陣子就好,不是甚麼大礙。”
季清菱聽他口氣不對,便把昨日的事情簡樸說了,又道:“你當時傷口一向流血,他還拿了傷藥出來,非常得力,提及來我們得好好謝他一回。”一麵表示秋月去開門。
廚房裡吃的早就備下了,季清菱喚醒了秋月,諸人一陣繁忙,這邊才梳洗完,那邊吃食都上齊了,兩人一處吃了些東西,還將來得及說兩句話,外頭便有人輕聲拍門,又自報家門道:“顧兄,傳聞你好些了?我是張定崖。”
季清菱趕緊攔住,道:“莫要亂動!腰間另有傷呢!”
季清菱終究長長舒了口氣,複又試了一回溫,等肯定確切冇題目了,這才放下心來,剛要抽回擊,不想卻被顧延章用手捉了,拉著不肯放。
顧延章便道:“我們這一隊人多腳慢,少不得要拖時候,若我是你,便會快馬加鞭,早日到了延州,不說其他,起碼得先入營混個臉熟,你再遲個一兩月去,人都把名額搶光了,那裡有剩下的撿?”
顧延章已經把她的手拉了拉,教她半坐在床邊上,這才輕聲輕語隧道:“清菱,昨日是我不對,我燒得胡塗了,吃緊忙忙的,做了很多錯事,說了很多錯話,你還生我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