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繼宗失聲問道。
張待獵奇地問道:“如果發明有人得了疫病,又待要如何措置?一旦其家人坦白,惹來大禍,又待如何?”
他見諸人都有些吃驚的模樣,便解釋道:“流民當中白叟、小孩甚多,此時才由冬轉春日,極易抱病,營中住得緊,一旦有一人生了不好的病,便輕易惹出疫情,下官便在此置了醫館,由贛州州衙撥銀,流民自付,兩處八二對開,承擔醫藥之資。”
這個通判,當真才入官一年多嗎?莫非他常日裡頭,冇事就去揣摩朝中那些個章程規法?
顧延章點了點頭,道:“糞溺乃是臟汙之物,天然要離人住的處所遠一些,伶仃隔開來,這營房當中的茅房乃是特設,為了輕易清算,也為了潔淨,營中糞溺已是由州城當中的商戶包了。”
――與其說是聰明油滑,不如說是奸刁了。
再是那一雙腳,爬了好久的山路,上高低下,此時又走了兩個時候,的確都不是孟淩本身的腳,彷彿是動一動,就要抽一抽,裡頭的筋都要被扯斷了。
一起走來,隻那一處營房燈火透明,其他處所都隻點著火焰如豆大小般的油燈。
張待同孟淩後退了幾步,許繼宗卻領著一個小黃門,舉著火把,走了出來。
可他偏生寧肯費事一些,也要一一按著最端方的做法來做,不叫人捉到半點小辮子,行事的確是滑不留手。
更首要的是,這個時候,作為一個新得任的官員,這顧延章竟然能做到如此謹慎謹慎。
殊不知冷靜無聞時或許無人存眷,可一旦冒了頭,多的是人盯著你不放。
“這一處為何伶仃隔出來?”
世人都不由自主地捂住了鼻子。
轉念一想,便溺倒是能賣錢,都城當中便有專收便溺的行會,但是倉猝當中,誰又會想到把這流民的便溺也操縱起來呢?
顧延章點了點頭,笑道:“歲前曾經向朝中請銀修渠,當時並未得批,現在贛州安設四萬流民,這日夜耗糧,實在是一筆駭人的大數量,延章前一陣子已是再發奏摺向朝中請銀討糧,許都知親眼得見,當是心中最為清楚,此番回京,如果陛下問起,還請幫著唱一唱難纔好。”
不待許繼宗再行發問,顧延章又道:“營房中的糞溺外承,已是行了‘買撲’手續,現在一應文書都在州衙當中。”
許繼宗見過很多剛就任的新官,他們自發得隻要當真做事,便能出頭,這些人常常重視效果,總認定隻要出了成績,就能證明統統。
營地很大,張待跟許繼宗二人卻半點冇有留步的意義,從酉時走到戌時,才走了一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