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顧延章塞了一把傘在手中,季清菱還在發楞,卻見對方已經半蹲下去,轉頭笑著對本身道:“上來,我揹你歸去。”
顧延章看了一眼政事堂的答覆,不由得有些好笑,但是想到此中隱意,心中倒是微微一凝。
秋月頭一回對著自家少爺紅了臉,她行了個禮以後,便快步避了出去,連端茶送水都忘了。
兩人慢悠悠地在路上走著,幾個差役並兩個小丫頭遠遠綴在前麵。
秋露趕緊上前送傘。
季清菱當時年紀小,家中人並不把她當回事,隻覺得聽不懂,很多話都不避著,誰成想她倒是一向記得清楚,竟是記到了現在。
季清菱心中一跳,麵上微微一紅,“哦”著矮身伏上了顧延章的背。
回到後衙的時候,天氣已經全黑,饒是打了傘,又穿了油紙衣,兩人下半身還是濕了一大截,一回到家裡頭,便吃緊忙忙去沐浴換衣衫,比及清算結束,已是到了歇息的時候。
顧延章就把她的手給拉了返來,將她半包在懷裡,輕聲道:“小孩子似的,謹慎要著涼。”
季清菱眨了眨眼睛,無辜地回望著顧延章,問道:“甚麼如何了?”說著若無其事地站起家來,轉開話題,道,“五哥返來啦?本日餓不餓?要不要現在就叫廚房上晚食了?”
季清菱“哎呀”了一聲,挽著他的手,笑嘻嘻隧道:“五哥管得好寬啊!”
顧延章先搖一點頭,道:“雨季還要早晨兩三個月。”
顧延章同自家這一名說話,向來不消耗事,常常偶然候連點都不消點一下,對方就能明白本身話中之意,現在聽得季清菱這般說,他隻頷了一下首,道:“看上回邸報,延州的犒賞、撫卹都隻發了一半。”
她還冇瞪完,便被對方低下頭,在臉上親了一口。
贛州城建城至今已經數千年了,固然比不上京師繁華,也比不得江南秀美,可也有其特有的神韻。
顧延章被她如許倒打一耙,搞得全無脾氣,實是忍不住,俯下身子,額頭抵著季清菱的額頭,鼻尖對著她的鼻尖,頂了一頂,複又低下頭,密切地咬了一下她的下巴。
季清菱頓時再憋不住,笑了起來。有傘擋著,顧延章又罩了一件大大的油紙外套,把相互都包在裡頭,兩人便毫無顧忌地樓在一處,漸漸地走著。
複又道:“回書籍日已經下來了,去歲的秋糧臨時不消繳,隻銀錢並冇有撥。”
這是上回發去朝中,請緩繳去歲秋糧,並請撥銀錢興建水利的回書。
季清菱吃痛,抱怨地看了他一眼,嘟噥道:“你再咬我,我便不幫你換衣衫了!”
季清菱正在同秋月說著話,見顧延章返來了,一主一仆都有些難堪的模樣。
季清菱吃了一下痛,“呀”了一聲,忙轉頭看了一眼,見跟著的人都在背麵,這才放心下來,扮作凶暴的模樣,瞪了瞪顧延章。
比及出來到時候,晚食已經上了。
雨水很急,打在她的手上,很快就濺濕了一小片袖子。
顧延章有些吃驚,他望著季清菱,問道:“這是怎的了?”
季清菱頓時有些驚奇,道:“這麼吝嗇?”她說完這話,麵色也凝重起來,問道,“不是朝中已是窮到這境地了吧?這辦的是端莊事,就算銀錢不能全撥,也不至於連一點半點都不肯給,莫非當真窮得如許短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