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延章忍不住笑,拉著她的手進了裡間。
季清菱頭一回見到傳說中的贛州暴雨,有些希奇。因是顧延章打傘,她便騰脫手來,伸到傘外去試了試雨力。
宿世季父回到家中,也常常同老婆抱怨說各處的州官縣官把朝廷當作娘,有事冇事就要返來討兩口奶喝,明顯一兩銀子能做成的事情,偏生要把價開到二兩三兩。
被顧延章塞了一把傘在手中,季清菱還在發楞,卻見對方已經半蹲下去,轉頭笑著對本身道:“上來,我揹你歸去。”
雨水很急,打在她的手上,很快就濺濕了一小片袖子。
季清菱“哦”了一聲,乖乖靠在了他的懷裡,辯白道:“天時這般熱,我又不是小孩子,怎的會著涼……”
顧延章被她如許倒打一耙,搞得全無脾氣,實是忍不住,俯下身子,額頭抵著季清菱的額頭,鼻尖對著她的鼻尖,頂了一頂,複又低下頭,密切地咬了一下她的下巴。
季清菱當時年紀小,家中人並不把她當回事,隻覺得聽不懂,很多話都不避著,誰成想她倒是一向記得清楚,竟是記到了現在。
兩人聊了一陣,季清菱俄然想起來甚麼似的,問道:“五哥,瞧著明天這雨下的,是不是雨季就將近來了?前一陣你不是說要興建水利麼,朝中的回書下來未曾?”
兩人慢悠悠地在路上走著,幾個差役並兩個小丫頭遠遠綴在前麵。
季清菱心中一跳,麵上微微一紅,“哦”著矮身伏上了顧延章的背。
季清菱眨了眨眼睛,無辜地回望著顧延章,問道:“甚麼如何了?”說著若無其事地站起家來,轉開話題,道,“五哥返來啦?本日餓不餓?要不要現在就叫廚房上晚食了?”
回到後衙的時候,天氣已經全黑,饒是打了傘,又穿了油紙衣,兩人下半身還是濕了一大截,一回到家裡頭,便吃緊忙忙去沐浴換衣衫,比及清算結束,已是到了歇息的時候。
漫天要價,坐地還錢,顧延章請銀的來由是興建水利,要的銀錢也並未幾,便是全給,實在也不算甚麼,如果打個對半,或是再少一些給返來,季清菱也不會覺很多奇特。
顧延章先搖一點頭,道:“雨季還要早晨兩三個月。”
雨勢越來越大,漫天雨簾鋪天蓋地,六合之間如同白幕般,雨水嘩啦啦地作響,地上也開端有了積水。
顧延章同自家這一名說話,向來不消耗事,常常偶然候連點都不消點一下,對方就能明白本身話中之意,現在聽得季清菱這般說,他隻頷了一下首,道:“看上回邸報,延州的犒賞、撫卹都隻發了一半。”
顧延章看得直想笑,趁著季清菱走得近了,伸脫手去,悄悄捏了捏她的臉,笑道:“誰教你的,竟是學會哄人了?”
季清菱穿戴一雙繡花鞋,很快就濕得透了。
她倒是冇感覺有甚麼,顧延章卻一眼便看到了,他見這雨一時半會冇有停下來的意義,便道:“鞋子都濕了,明日再出來逛逛,我們且先歸去罷。”
複又道:“回書籍日已經下來了,去歲的秋糧臨時不消繳,隻銀錢並冇有撥。”
她還冇瞪完,便被對方低下頭,在臉上親了一口。
顧延章便同她躺在床上說話。
聽得小吏來稟話,顧延章點了點頭,又交代了陸移幾句,這纔回身回了公廳。
兩人吃過晚食,見氣候甚好,便手挽動手出去散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