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檀之上頭本來有兩個哥哥,都冇有贍養,是以家中本來都叫他三郎。
她一麵特長去摸著那衣衫,說著說著,竟是再忍不住,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道:“你二叔……也是冇福分……多等幾年,待你有了出息,多少好處等著他去享……偏是……偏叫我一個老不死的在這裡混著,又是個負累……”
杜老太太哼道:“你也是個官身,同平凡人不一樣,我聽有人說,像你媳婦如許出身的大婦,本身懷了身孕時,很多都本身主動給丈夫安排通房,你二人疇前豪情好,她不肯意,我也不怪她,隻現在孩子纔沒了,少說也要將養個一年半載,纔好重新要。”
杜老太太擦著眼淚道:“那裡不是負累了,不能幫著看管家裡就算了,成日抱病,還要你媳婦照看,她有了身孕,我也幫不上忙,一個好好的胎,坐到都成了形,還是冇了……”
說著轉頭就要叫下頭奉侍的人。
“官人,老夫人有事找您。”
杜老太太趕緊攔道:“無事,無事,是我年紀大了,不免就要想東想西的。”一麵說,一麵舉起手中的衣服,道,“你還認不認得這是甚麼?”
好聲好氣地安撫了半日,等見杜老太太漸漸緩了過來,也不叫下人,親身去捧了裝著水的銅盆過來,又擰了帕子,讓她抹臉。
杜檀之聽不得這個話,心中實在甚是難過,趕緊上前安撫道:“祖母這是甚麼話,如何能說是負累……如果冇有您,孫兒現在都不曉得能不能活下來,又哪有明天的日子!”
杜老太太拿著帕子擦了臉,又擤了鼻涕,才道:“本日我叫你過來,實在是有一樁事情想要同你籌議。”
杜檀之非常無法,回道:“不是一個孩兒也無,沐禾去歲才過門,冇多久便懷上了,隻是這一回冇有坐穩纔會冇了,等她將養好了,再要一個,那裡又不是極輕易的事?”
杜老太太皺著兩條眉毛道:“當日裡也不是我們求著要娶,是你那先生本身看中了你,我偏是不信,多少相公都是有庶子庶女,三房兩房的,旁的人不去說他們‘操行不端’,偏要來講你‘操行不端’?”
杜檀之定睛一看,那衣衫由粗布而製,已是被穿得邊角都磨爛了,看起來眼熟得很。
他點了點頭,把手頭事情放到一旁,立時去了杜老太太居住的配房。
杜老太太見他半日冇有反應過來,不由得歎道:“你現在是官人了,日夜都多少東西要想,想來不再記得疇前的事情也是有的……這是你二叔疇前去旁人家做賬房時,那一家給做的衣衫。”
說到這裡,她的眼圈又紅了,道:“當時家裡頭窮得緊,彆人家順手給做的布料倒比我們家裡頭本身買得起的要好,你二叔捨不得本身穿,讓我改小了給你用……厥後你穿得爛了,我又把這衣衫重新放了,他再本身穿。”
杜檀之上前道:“祖母,下頭自有針線上的丫頭,如何輪到您來做這個事了?”
杜檀之聽得麵色大變,道:“祖母,沐禾才坐了小月子,恰是心中難受,怎的能此時同她說這個!”又道,“此事千萬不成,且不說我不肯意,再說嶽父那一處會怎的作想,如果叫外人曉得了,又待怎的看我?”
且不說垂拱殿中,趙芮心中各種考慮,另一廂的杜檀之下了衙,纔回到家中冇坐下一會,便被祖母房中的一名老仆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