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菱固然隻見過張瑚一兩回，但是對對方印象頗深，聽得顧延章這般說，頓時把那人的神采跟語氣都在腦中勾畫了出來。

可見了這笑容，張瑚卻半點都不感覺表情鎮靜。

顧延章見她掉了一根頭髮在肩膀上，先將那頭髮拿掉了，纔回道：“是阿誰，傳聞他們那有個老衲人，做得一手好素齋，寺廟外頭也有很多山茶山杏，另有一大片梅林，夏季裡頭我就想著要去，隻當時實在是太忙，現在騰脫手來，趁著還在贛州，多少也跟你四周逛逛，不然日日都在公廳乾活，我這日子另有甚麼想頭。”

她雖是問話，心中倒是早曉得這事有了八九分，隻是再同家中這位確認一回罷了。

在延州城救了自家弟弟的女子的夫婿，自稱顧五。

顧延章搖了點頭，笑道：“當日我送那小傢夥回家，倒是冇見到張舍人，隻同他那大兒子，喚作張瑚的坐了坐，那人還說要幫我尋個出身，被我推了，又說叫我將來想通了去找他，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兩人的話都又蠢又傻，說完以後，過了好久，才各自品出來，不由自主地都笑了起來。

顧延章作為一州通判，要做帶頭感化，張待作為一州知州，也逃不過。

的確是說曹操，曹操到。

季清菱一想著羅漢齋，二想著晚梅，三想著兩人一齊出去逛，實在也是極喜好，便點頭應道：“那我叫鬆香他們先遞帖子上山定幾桌席，到時候我們本身吃一桌，給孫家、王家各送一桌？”

顧延章隻得倉促出了一趟門。

季清菱聽得有羅漢齋，也起了心，問道：“是東平山阿誰永昌寺嗎？”

鬆節才上前叩了兩下門，大門便開了，確認了來人身份以後，一個門房出來通稟，另一個則是上前幫著牽馬。

未同床的時候，她總感覺五哥自小習武是一樁功德，身材安康威武，幾近從不抱病，不管腦筋還是身材，都反應矯捷。可同了床，她卻隻恨五哥武功根柢實在是太踏實了，好似不管折騰多久，都不會累普通。

兩人固然還未同房，可榻上密切的程度，同淺顯的伉儷，也隻差臨門一腳罷了，這一年多以來，她實在是太懂對方有多不要臉了。

正說著上山賞梅的事情，季清菱俄然想起前一陣子聽到的動靜，便問道：“五哥，上回鬆節同我說，州中新上任的知州，乃是張待張舍人，是不是當日在延州的那一個？”

關於這一名通判官的傳說實在是太多，並不需求決計探聽，隻要叫人在街頭的茶鋪子裡坐上一天，便能灌上滿滿兩耳朵的事蹟返來。

普通環境下，外放知州、通判都是居住在後衙。

冇等多久，一個身著藏藍色錦袍的青年便從院子裡頭了出來。

季清菱“哦”了一聲，想到當日張璧那副熊上天的模樣，不由得笑了笑。

可張待並不是平常的官員。

從州衙到張待的府邸，騎馬約莫也就是不到一刻鐘的路程，顧延章很快到了處所。

對方二十高低，邊幅不算特彆出眾，可行動之間，自有一股繁華公子的氣度，他在門房的帶領下走得近了，上前先行行了個禮，才笑道：“是顧通判罷，久仰大名，本日才得相見！”

張瑚出來之前，心中還帶著三分的獵奇，可比及見了人，這三分的獵奇，便化作了三分的不舒暢。

“那他們有冇有認出你來？”既是提起了這事，季清菱便順嘴問道。